四目相對間，理智不再有，糾結不再有，距離不再有。

　　后來，他俯下身子，在她心甘情愿的大敞下，達成了她的所求。

　　徹徹底底的。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江曄出了一場大汗，額角發梢染上濕意，像剛洗了澡沒擦一樣，他恍恍惚惚的在干渴中醒來，心跳還在混亂砰砰。

　　倏地，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像是被施了魔法，幾分鐘里一動不動，片刻后，一聲低啞暗沉的咒罵聲自他喉間溢出，深邃的桃花眼尾泛著紅。

　　哦，原來，春/夢了有痕。

第67章 夢了她（4）

　　早上七點30分，江曄家的衛生間里，有洗衣機在“嗡嗡”的轉動。

　　蘇晚棠本就對江曄今日的晚起很是疑惑，這會兒一大早，她洗漱時又見到洗衣機里滾動的床單被罩，就更加迷惑了。

　　她住進來這麼多天，可從來沒見過他早上洗床單被罩這種大件。

　　洗漱完后，她走到餐桌旁，江曄正低著頭往吐司上抹果醬，他是不愛吃這些東西的，只不過蘇晚棠經常去超市買，他也就懶得做別的了。

　　蘇晚棠安靜拉開椅子坐下，手肘抵到桌上，手掌托著腮，一雙烏溜溜大眼睛朝他身上瞄，接過了他遞過來的土司包。

　　她不知道的是，從她坐下開始，江曄抹果醬的動作就已經僵硬起來，雙臂肌肉機械似的緊繃，帶著微微的不自然。

　　“咦？你哭過嗎？”蘇晚棠邊接過吐司，邊盯著他低垂的眼眸，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眼尾，竟泛起了紅痕，還挺明顯的。

　　聽她不著調的話，江曄腦海里突地閃過幾張畫面，像是定格在記憶里的照片，既清晰又深刻。

　　他僵直坐下身子，還是沒有看她，突起的喉結滾了滾：“洗發水進眼睛里了。”

　　“哦。”蘇晚棠點頭，那他為什麼不看著自己的眼睛說話？

　　總感覺他在躲著什麼。

　　奇怪。

　　蘇晚棠咬了一口沾滿橙子果醬的吐司包，口腔里滿滿都是清新的橙子香，她邊嚼邊晃腿：“莫非是我昨天跳的舞嚇到你了，我到底跳的好不好嘛？”

　　“啪嗒”一聲，江曄聞言，抹著果醬的勺子應聲而落，與光滑的大理石桌面碰撞，有果醬濺在桌面上。

　　他目光有些呆滯，盯著勺子的眼神慢慢渙散。

　　昨夜里昏昏沉沉，那個被撞酥了腰的小妖精，也問出了同樣的一句話。

　　黑暗里的她急切的喘息，雙臂緊緊摟住自己的脖頸，在他耳邊嬌弱的輕顫著聲音發問：“江曄，我跳的好不好？”

　　“我……好不好？”

　　再回想這個夢境，江曄眼睛忽然開始發熱，他肌肉緊繃的手臂拾起掉落的勺子，抿著唇閉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克制住體內躥起的火苗。

　　“你怎麼了？我跳的這麼不堪入目嗎？你竟然反應這麼大？”蘇晚棠見他神態異常，下意識以為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舞蹈動作，難道這麼昨天的自己那麼丑嗎？

　　她放下手里的吐司，突然覺得它不香了。

　　江曄一直沒有抬頭，先是拿起勺子抹醬，后來又抽出紙巾把桌面清理干凈，然后又把臟了的紙巾團成團，投進了垃圾桶里。

　　做完這番動作后，他眼底的渾濁才慢慢消散，這會兒用咬吐司這個動作作為掩飾，他輕飄飄瞥了她一眼：“沒有。”

　　他回答，又看見她生氣噘嘴的委屈模樣，他頓時聳拉下肩膀，靠在椅背上：“跳的……很好。

”

　　江曄張嘴說完，兩腮立刻浮現出咬肌。

　　因為牙關被咬的緊緊地。

　　得到他聽起來很是勉強的回應，蘇晚棠來氣了：“我又沒有逼你，干嘛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你就實話實說得了唄。”

　　“不好看就不好看，以后不跟你跳了就完了，多大點事，也能讓你堂堂江總吞吞吐吐半天。”

　　他的遲疑和慢半拍映在她眼里，被解讀成了敷衍和搪塞。

　　江曄有苦（甜）說不出，見她當真言語里挖苦自己，深深地無奈浮上眼眸：“你還想跟誰跳？”

　　“我哪里說過不好看？”

　　“我就說了4個字，你就嗆我一大堆話。”

　　他實在怕了她那嬌滴滴控訴自己的小眼神，壓根都不敢正面看她。

　　“……行，是我的錯行了吧，你跳舞很好看，你唱歌也很好聽，你長得也很漂亮，”說著說著，江曄聲調慢慢染上揶揄，“你哪哪都好，行了吧。”

　　蘇晚棠聞言，很是不屑的沖他努嘴，真是很敷衍了他！

　　不過她都接受，畢竟能從他嘴里一連串吐出這麼一長句好話，也是難得的很。

　　她心思百轉，片刻后突然端起一副高冷的架子：“那正好，你都向我道歉了，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請求，我就原諒你。”

　　“什麼？”江曄端起牛奶仰頭喝，動作不經意里瞅她一眼。

　　“昨晚我媽給我通電話，她說她明天就回來。”蘇晚棠說著，手里把玩著他剛剛擦干凈的勺子：“她想讓我回去跟她住。”

　　語罷，她見江曄挑了下眉頭，神情沒什麼變化。

　　“我不想回去。”蘇晚棠表明態度：“你得幫我！”

　　聽她求助，江曄眼神聚焦，終于給了她今天的第一個對視，卻是回答的不知意味：“怎麼幫？說你跟我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