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打車去大使館,他們會幫你辦理臨時證件,除了這個,別的我也無能為力。”
“我不是來搶孩子的,你不必將我視為洪水猛獸。”
容奕沒有接錢,他的聲音比方才又柔軟了半分,想讓南顏對自己放下戒心。
“我只是想知道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難道你就不好奇,自己為什麼會在異鄉生下孩子,我又為什麼直到現在才過來找你嗎?”
南顏忍住想要發笑的沖動,給容奕編故事的機會,“為什麼?”
容奕見南顏果然上鉤,彎唇露出狼外婆的笑容,“只要你答應收留我,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你。”
“那你別說了吧,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南顏懨懨的改口,她坐到凳子上,垂眼拿起那張紙幣,蔥白指尖百無聊賴的翻玩著。
容奕看得心癢,極想上手摸一摸南顏的臉,不過現在也只得忍住,放松的倚在柜臺上,離她近一些。
“別生氣,我說就是了。”
他在心里整理好措辭,不確定的先問了一句,“你出事后,南家人從來沒在你面前提起過我吧?”
南顏嗯了聲,作為回答。
“就知道他們會這樣。”
容奕放下心,緩緩開口,“你和我是相知相愛的戀人,本來都已經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兩家的長輩卻因為曾經有過節,死活不同意你我二人在一起。
更過分的是,他們以你的名義單方面向我提出分手,然后將你送到國外,我找了很久很久,才終于找到你在這里。”
容奕說著的時候,把左手往前伸了伸,好讓對方清楚看見,兩人愛情的象征。
南顏眼神迷茫,過了一會兒,她的表情變成深深的糾結,看樣子是相信了容奕的話。
“但我已經不記得你了,所以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我現在挺好的。”
“可是我過得一點都不好!”
容奕終于抓上了南顏的手,他不敢太用力,眼底漂浮著痛苦。
“顏顏,我不求你想起我,只想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保護你,讓你重新愛上我,而且花花也需要一個父親,不是嗎?”
南顏抬眸與男人對視,瞳孔明顯晃得厲害。
她把手掙脫出去,掐了掐掌心里的紙幣,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容奕立即道:“我叫容奕,容顏的容,煥奕的奕,今年二十七歲,幕城人,凈身高一八八,體重一百五十六,AB型血,家里……”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查戶口的,用不著說這麼詳細。”
南顏打斷他的話,一本正經道:“如果我不能愛上你,你可以以后都再也不要來打擾我嗎?”
“沒問題!”
容奕臉上涌出喜色,想也不想的答應。
反正又沒有規定期限,自己就算死皮賴臉纏她一輩子,又能怎樣?
但下一刻,南顏就打破了他的美夢。
“那就約定好一個月吧,我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一個月怎麼夠,最起碼也要半年。”
容奕不樂意的討價還價,他們兩個人培養感情,怎麼能叫浪費時間呢。
南顏面不改色:“因為我根本不覺得自己會愛上你,我更喜歡成熟穩重一點的男人。”
容奕下意識回嘴,“狗屁!老子怎麼不成熟了?從小到大所有見了我的人都說我是少年老成。”
南顏皺著眉頭看他,意思不言而喻。
容奕瞬間蔫了,站直身體,默不作聲拍掉衣服上的灰塵。
那種老氣橫秋的男人有什麼好,失個憶而已,他媽的口味都能變?
難道她這幾年里對一個老男人動過心?
還有昨天那個勞什子鬼騎士,又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里,容奕臉黑了幾度。
他有心想問,又擔憂被南顏說不穩重,憋屈得委實難受。
南顏假裝沒看見容奕的欲言又止,把那二十塊錢收了起來,理直氣壯白嫖勞動力。
“我這里不養閑人,既然你的錢都被搶走了,就給我打工抵伙食費吧。”
到這里,他可別想再當大爺了。
“是,老板。”
容奕沒有任何異議,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
他攥攥手心,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能不能去看看女兒?花花從出生到現在,我都還沒抱過她呢。”
“看可以,不過她不喜歡讓陌生人抱。”
南顏從柜臺后走出來,才剛開門沒多久,就準備回家去了。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她爸爸。”
容奕酸溜溜的嘀咕了聲,亦步亦趨跟在南顏身后。
回去的路上,南顏順便給容奕買了幾身地邊攤,寬松的款式,方便他日后干苦力活。
容奕對此倒沒什麼不滿,只是非常心疼她如今的節儉。
“你的衣服也是在這里買的?”
南顏把便利袋塞進容奕懷里,不以為意,“不是啊,我只是覺得你穿這些就足夠了而已,沒必要買更好的。”
容奕:“……”
在她心里,他就只值路邊攤?
南顏的公寓離街道不遠,兩人在郁郁蔥蔥的梧桐樹下走著,很快就到了地方。
保姆剛收拾好衛生,看見南顏回來,揚起燦爛的笑臉。
“花花還沒醒,我打算待會兒帶她去公園曬曬太陽。”
“沒事了,你先回去吧,今天我來帶她。”
南顏笑著打發了保姆,帶容奕去客房,讓他先收拾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