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顏眨眨眼睛,提著裙擺蹲下,用手指戳清緣的額頭,讓他抬起眼瞼看自己。
“你覺得我給你取名、喂你吃東西,僅僅只是為了收買你,好讓你為我效忠嗎?”
清緣抿著唇,沉郁表情已經說明他的回答。
南顏笑了,“你的身家性命掌握在我手上,我根本沒有必要那麼做,我想對你好,也僅僅是因為我想罷了。”
盈白手指一點點往下,最后停在男人唇珠的位置。
南顏眸色暗了暗,改為掐住他的下頜,傾身一點點靠近。
“以后在本宮面前不要再稱奴。”
清緣聽到溫柔女聲如是說,下一刻,唇珠便被兩片柔軟唇瓣含住。
霎時間,清緣腦子里一片空白,心臟更是不會跳了一般。
他與公主做過無數親密的事情,卻從未像現在這樣。
公主不喜歡別人親她的嘴巴。
每回他通過密室的孔洞看到二人交頸纏綿,公主都會在寧奕臨走后漱好幾遍口。
然而公主卻親了自己……
第192章 公主與權臣與誘奴15
清緣感受著唇上的溫軟。
不知該如何回應。
不知該不該回應。
他的思緒越飄越遠,飄進密室里,想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攥住持珠的同時,瞳底深處涌動的悸動亦消弭殆盡。
清緣靜靜等待這場親吻的結束,在南顏離開后,清清冷冷的垂直眸子。
“公主,奴不懂您的意思。”
南顏見他這般,眉梢挑起,似是不悅。
“本宮才說讓你不必再稱奴,你這便又叫上了,是不將本宮的話放在眼里嗎?”
“公主至尊至貴,天下萬民皆應俯首貼耳,奴卑微低賤之軀,能長久伴侍公主左右便已三生有幸,實在不敢癡心妄想如此厚愛。”
清緣誠惶誠恐的將額頭抵在地上,姿態謙卑至極。
南顏看著男人傴僂的背脊,眸底笑意漸濃。
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恩小惠,竟能讓他心亂至此嗎?
如若不然,他該是像以前那般,以色相誘說些虛與委蛇的諂媚話吧,她也能順勢許出駙馬之位。
而不是現在,乍一看無比恭敬,實際卻滿身抵觸。
“隨你。”
南顏丟下這兩個字,起身,回到桌子旁,打開木匣拿出里面的賬本。
清緣聽到紙頁翻動的聲音,握緊手心。
她究竟為何……
“本宮乏了。”
“奴告退。”
清緣行禮,起身時偷偷抬起上挑眼眸,卻只敢看到那人的金碧羅裙,便收回視線,輕手輕腳退下。
南顏看著賬本上一列列的記載,對于寧奕臨的家產頭回有了清晰認知,不禁連嘖數聲。
攝政四載,寧奕臨收受的賄賂不計其數,然而所有錢財都被他用來豢養私兵和死士,因此整個寧王府完全稱得上是一窮二白。
難怪每逢她生辰或者佳節慶事,寧奕臨總是親手雕刻簪子、圖章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送來鳳陽宮,合計是窮的。
枉她盡找貴重的珍寶回禮,虧了虧了。
……
南黎一連好幾日往宮外跑,總算將林聞庭請回了朝廷。
林聞庭也沒讓南顏失望,仗著孤家寡人無后顧之憂,出任丞相當天便要徹查官員貪贓納賄。
加之攝政王的縱容,一時間人人自危。
短短一月,數十朝臣或被革職流放或被抄家斬首,只效忠于皇權的內閣慢慢顯露雛形。
南顏瓦解攝政王勢力的同時,順帶指使清緣給南黎制造一些小麻煩,以此增進他的手段與才能。
隨著時間推移,寧奕臨的黑化值穩步下降到一百六,就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時,南顏卻聽聞南黎要御駕親征的消息。
十七歲的少年連皇宮都沒出過幾回,哪能擔得起領兵作戰重任。
南顏立刻去找南黎,問他發什麼瘋。
“皇姐你這麼快就知道了,我本來還頭疼該怎麼告訴你呢。”
南黎笑容如常,吩咐宮人去御膳房端來新做的糕點。
南顏順著少年的力氣坐到椅子上,抽出手戳他額頭。
“行軍打仗自有經驗豐富的將軍效勞,你瞎湊什麼熱鬧,是嫌日子過得太平,非要讓人用劍懸在脖子上才痛快嗎?”
南黎早知南顏會有這般反應,等她說完,這才道出緣由。
“皇姐,你可還記得上次夷族騷擾大盛邊境一事。”
“記得,怎麼了?”
南顏眉頭緊鎖,她當然沒忘,南黎那時還放出氣話,揚言要讓出三城。
南黎語氣沉重,“有人假傳我的旨意,責令燕陽、衛陵、川禹三城守衛退出城關,如今夷族已經攻到茂溪,我若不親自奪回被踐踏的城池,恐怕會徹底失去民心。”
還有些話,南黎沒有說出口。
寧奕臨所言不假,他蝸居皇宮,在皇姐眼里就永遠只是長不大的孩子,而不是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需要建功立業,這也是一個君主應當有的膽識與魄力。
南顏得知有人假傳圣旨,立刻確定清緣為罪魁禍首無疑,磨磨牙,想著待會兒就去找他算賬,不過眼前還是讓南黎回心轉意最為重要。
“你從未上過戰場,就算去了又能如何?況且刀劍無眼,萬一你傷著一星半點,反而得不償失,還不如坐鎮中宮,靜待將帥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