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南顏到了這地步都還有與他成婚的打算。
難道她真的心悅自己?
話已說開,清緣不必再偽裝,少了諂媚語調的聲線,聽起來格外清冷。
“公主既然將事情挑明,看來清緣在您眼中已無利用價值,您能容得下我這般居心叵測之人,當真虛懷若谷。”
南顏欣喜清緣總算暴露出真性情,面上卻不動聲色道:
“本宮自認對任何人都無愧于心,只唯獨欠你頗多,你現在應該怨透本宮了吧,可惜本宮實在不知該如何補償。”
清緣表情諷刺,“我身上中著公主下的毒,您肯留我一條性命,我就應當對您感恩戴德了,又豈敢心存半分怨念。”
“是我不對。”
南顏悻悻,從袖袋里掏出一個瓷瓶,放到清緣手中。
“這是解藥,你若不想看見本宮,直接稱病在家就是,本宮日后斷不會再強迫你。”
清緣握著瓷瓶,難以相信這麼輕而易舉就得到了解藥。
‘南顏不是如他預想的那般窮兇極惡之人,只是因為被寧奕臨欺壓太深,所以才誤入迷途。
如今她已鏟除攝政王對皇室的威脅,更可以直接向寧奕臨本人報復往日種種,就不再需要他這個冒牌貨了。’
形成這個認知后,清緣心里生出一種說不出的憋悶。
他攥住瓶身的手越發用力,雙眼一眨不眨盯著南顏,眸色沉沉。
“公主給我荷包,到底是真心愛慕,還是因為令我無法行房一事心存愧疚,想以身補償?”
第196章 公主與權臣與誘奴19
“反正你如此恨我,我對你的心意究竟是愛慕還是愧疚,重要嗎?”
南顏不做回答,而是語氣幽幽的反問,將主動權掌握在手里。
瞧他這般反應,怕是已經春心萌動、情竇初開了吧。
清緣咬著牙不吭聲,那層薄薄的皮肉都被手指關節頂出了白色,也沒有擠出一句重要或者不重要。
確切的說,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莫名問出那句話。
明明已經拿到解藥,只要等著看南顏自食惡果就好,何必多此一舉問清她的心意。
況且就算她心悅自己又如何?
成親后日日面對他這張與寧奕臨一模一樣的臉,她真的不會如鯁在喉?
過了足有半刻鐘,清緣也沒說話。
南顏本就沒指望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坦誠心意,偏過臉,眼尾流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難過與失落。
“本宮還有要事與丞相商議,你先回去吧。”
清緣渾渾噩噩下去鳳輦,站在青天白日下,卻被一種強烈的孤獨感籠罩。
他得到了解藥。
南顏已經沒有鉗制他的把柄。
也不會再用鐵鏈鎖著他。
是終于解脫,還是被拋棄了……
南顏到時,林聞庭和其他幾位重臣已經在御書房恭候已久。
她表達了一番歉意,對方趕忙回禮,并未因她是女兒身就有所看輕,幾人專心商討如何削藩。
等大臣們離開,南顏這才拿起放在案頭的密函。
她慢條斯理拆開,看紙張上記敘的關于南黎的近況。
南黎第一次出云京,還是去那麼危險的戰場,她不放心,便讓隨行的人三天兩頭給自己報告一回。
從目前這段時間來看,南黎表現得非常好,一點都沒有皇帝的嬌氣,還會向各位軍師虛心求教。
南顏忽然覺得讓南黎出去歷練一趟也不錯。
就算是圣明的君主也不能一味純良,往往那些殺伐果斷的狠角色,才會更加令人心悅誠服。
批完奏折,南顏著手繡寧奕臨的荷包。
這回她選了黑色底布,繡的花紋是金元寶,雖然俗氣,卻寄托著她最美好的祝愿。
這輩子是沒可能了,希望他下輩子暴富,給自己送最值錢的禮物。
……
在智囊團們的輔佐下,南黎率領幾十萬大軍勢如破竹。
抵達后短短三日,就從夷族人手里奪回了被強占的禾雀城。
他沒有舉辦慶功宴,稍作休整,便又出發去拿回原本屬于自己的另一片土地。
這天,大軍安營扎寨,侍從又在角落里拿著筆寫寫畫畫。
南黎瞧見他好幾回了,皺著眉頭把人叫上前,目光審視。
“你是夷族人派來的細作?”
侍從大驚失色,趕忙表明身份,“皇上,奴婢是從宮里跟出來伺候您的小德子啊,怎麼可能會是細作!”
南黎瞇起眼睛,“那你背著朕鬼鬼祟祟干什麼呢?”
小德子小心翼翼觀察南黎的臉色,“回皇上,是公主、”
南黎一聽關于南顏,狹長的眼睛立即睜圓。
“公主放心不下您,這才交代奴婢記錄您的日常起居,用信使傳回去。”
“這樣啊。”
南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摸著下巴。
“那你記得在后面補上,就說朕十分思念皇姐,以致茶不思飯不想,面容憔悴……
不行不行,這樣寫皇姐該擔心了,你別急著送,朕出去散散心,好好想想。”
南黎說著走出大帳,眺望遠方紅燦燦的落日,惋惜皇姐不能同自己一起欣賞這樣壯闊的美景。
他沒有注意到,有個人不起眼的男人正打量著他,悄悄握緊腕上袖箭。
第197章 公主與權臣與誘奴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