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二人初試云雨,至今已四載有余,想來她是不愿為他孕育子嗣的,否則也不會多年了無音訊。
若是沒有避子湯,她應當不日就會懷上孩子吧。
一個同時擁有兩人血脈、長得既像他也像她的孩子。
可那樣的話,經年后他辛苦謀劃來的江山就會重新回到南家人手里,到時皆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寧奕臨在床榻前站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抬腿離開。
出了鳳陽宮后,侍衛首領快步來到他身邊,低聲急語。
“王爺,派去法安寺的探子來報,是有個叫清緣的和尚與您容貌相似,但他已于三年前失蹤,至今未回山門,卑職已命他們在寺外守著,待看到那人,立刻捉拿回京。”
“本王知道了。”
寧奕臨聲色冷淡,他抬腿踏上轎輦,即將進去時,身影頓了下。
“讓御膳房日后多做些滋補身體的膳食,送到鳳陽宮。”
“是。”
侍衛首領沒有半分意外,領命后立刻安排人去辦。
去金鑾殿的路上,唯有太監與侍衛窸窣整齊的腳步聲。
寧奕臨端正坐著,指腹摩挲荷包上的花紋。
太醫院那邊應當有可以讓男人徹底斷了香火的藥。
大不了從宗族過繼一個孩子,寧愿便宜別人,也不能讓南顏得到可以拿捏他的把柄。
第204章 公主與權臣與誘奴27
南顏從寧奕臨回來得越來越晚中判斷出,此時的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形勢再緊張混亂也跟她沒有關系。
她被軟禁在鳳陽宮,半點都得不到關于外面的消息,每天除了督促子音撰寫《男德》,就是吃吃喝喝曬太陽,于大廈即將傾倒的風雨飄搖中有種歲月靜好的悠閑。
在寧奕臨又一次皺著眉頭回來時,南顏貼心的提議。
“二皇伯應該已經到云京了吧,需要我出面給你撐腰嗎?”
再怎麼說南顏也是皇室公主,她要是表明態度,能一下子堵上大半悠悠之口。
寧奕臨原本正打算讓南顏設宴款待她這些遠道而來的叔伯,聽她主動提起,順勢答應。
“我意欲扶持泯王與蜀王抗衡,他若問起先皇遺詔,你只管閃爍其詞便可,不必多言。”
泯王南渝正是南顏的七皇叔,如今剛過而立之年,手握二十萬精銳之兵,可謂雄心壯志、意氣高昂。
南顏站在寧奕臨腿間,為他揉著額頭,“當時三弟他們已有成人之姿,七皇叔應該不會輕信父皇會將皇位傳給弟弟而不是兒子吧。”
“面對觸手可及的龍椅,他不信也會信。”
寧奕臨眼神自信,他用雙臂環住南顏的腰,因光線被身前的人遮擋,那雙晦澀瞳孔仿若不可探底的寂靜深淵。
“諸王雖與你同脈同生,卻個個視你們姐弟為為盤中魚肉,你應當知道,如今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不,她還有弟弟。
雖然南黎已經失蹤近二十天,南顏卻堅信他仍安好無虞,不過此時在寧奕臨面前,她自然要撿著寧奕臨喜歡的好聽話說。
“可是相較于成為只能依靠你的菟絲子,我更想與你攜手共戰,陪你征服那些尚未被大盛鐵騎踏足的每一寸土地,讓史書將你我二人的名字記載千秋萬代。”
寧奕臨聽著南顏的豪言壯語,難得輕笑出聲。
這麼多年,她可真是一點都沒變。
南顏第一次找上門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瞳仁極亮的少女與那幾位只會撲蝴玩鬧的公主不同。
也正是南顏的野心,讓他生出了想要打碎她一身傲骨、將其藏于金屋的惡念。
【攻略目標黑化值下降至一百七】
……
蜀王催的緊,南顏隔日便在御花園設了宴會。
除了蜀王,泯王、咸王他們八個也都來了,身后皆帶著高頭大馬的侍衛,顯然誰都不敢小看這場“鴻門宴”。
一身淺金華服的南顏坐在主位,她特意畫了厚厚的妝容,但無法掩飾憔悴的眉眼,讓她看起來有種故作堅強的疲憊。
南顏端起茶杯,向底下道貌岸然的男人們敬酒。
“自黎兒遭逢意外,我便大病了一場,今日才勉強有些精神起身招待各位長輩,多日怠慢之罪,我以茶代酒向皇伯皇叔賠罪。”
“咱們都是一家人,顏顏何必如此見外,若是讓外人聽見,還以為咱們不親近呢。
你既然身體不適,就該好生歇著,切莫憂思傷神,那些煩心事就交給我們這些長輩來處理就好。”
蜀王樂呵呵接話,端得是慈祥和藹的長輩相。
身為在場唯一外人的寧奕臨抬眸看向坐在他對面的老狐貍,捏著酒杯似笑非笑。
“公主身體不便,特意叮囑我好好招待各位長輩,諸位既然來了,只管盡興便是,要是天色太晚關了城門,大可直接住下,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屋欄瓦舍。”
“兄弟們難得見一回,我倒是想跟大家徹夜長談,可惜我后院那位是只河東獅,臨行前將我那些親信都威脅了個遍,我若是久久不歸,他們定該拎著刀劍來尋我了。”
瓊王搖頭長嘆,懼內的慫包模樣惹得現場眾人一片奚落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