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直奔南顏的妝奩,看到它已經被人翻得亂七八糟,心頭涌上濃濃的戾氣,拾起劍對地上的尸體一陣亂刺。
子音通過孔洞認出來人,驚喜高喊,“皇上來了!”
南黎聽到身后傳來動靜,回頭,一眼便看到子音懷里抱著一個繡有桃花的明黃色荷包。
他瞇了瞇眼睛,免了眾人的行禮,拎著劍大步過去。
……
御醫又等了半個時辰,才等到皇上回來。
他松了口氣,只是禮還沒行完,就聽見少年輕快的語調。
“德安,去天牢把那個叫清緣的提過來,待會兒直接押到偏殿。”
“喏。”
小太監趕忙應聲,一路小跑著去天牢。
南黎掃了眼御醫,背著手不緊不慢走向偏殿,“你隨朕過來吧。”
御醫不明所以,不過也只得老老實實跟上。
進入偏殿,南黎對躺在床上的男人冷笑。
他把手里的書往桌上一扔,走到床邊,扯過被子蒙住寧奕臨的頭,然后擼起袖子狠狠揍了他一頓,發泄自己登基以來多年的怨氣。
第209章 公主與權臣與誘奴32
御醫沒想到會上演這樣一出大戲,僵直著身體目瞪口呆。
如果方才沒看錯的話,此時蒙在被子里的那位應該是前攝政王吧。
這……這……
御醫用衣袖沾著額頭上的虛汗,正不知所措,便聽到皇帝冷淡的聲音。
“過來給他把把脈,隨便用點藥,吊著命就行。”
出完惡氣的南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整個人無比放松。
“微臣遵旨。”
御醫趕忙挎著藥箱上前,小心翼翼掀開被子,就見寧奕臨安靜躺著,眼睛里一派云淡風輕,仿佛剛才那頓暴打對他來說只是不痛不癢。
可從紗布里沁出的血跡,早將他的寢衣染得血跡斑斑。
御醫給寧奕臨重新包扎時,南黎隨手翻著那本《男德》,表情輕描淡寫,語氣卻陰惻惻。
“你若是敢在皇姐面前告狀,朕割了你的舌頭。”
“看來皇上也深知臣在公主心中非比尋常。”
寧奕臨煞白著臉笑,他勉強坐直,周身氣度與在朝堂上玩權弄勢時別無二致。
“不知皇上還想不想要那玉璽。”
南黎游離在白紙黑字上的視線停住,抬起眼皮看向寧奕臨。
“原是你這個賊人將玉璽偷了去。”
“如今玉璽的下落唯有臣一人知曉,只要皇上將公主賜婚于臣,臣便將玉璽完璧歸趙。”
寧奕臨勾唇,半真半假的笑容意味不明。
南黎將書啪的一下蓋到桌上,指著那佞臣的鼻子,黑亮眼眸又兇又狠。
“朕是受命于天的皇帝,何需用玉璽那死物來證明身份,不要以為當了駙馬都能保全你一條狗命。
朕想殺你,隨時都能將你碎尸萬段,至于皇姐,她是朕的,你這輩子想都不要想。”
南黎的反應完全在寧奕臨的意料之中,他輕嘖一聲,毫不避諱的與南黎對視,瞳色幽深。
“皇上究竟是因為擔心公主千金之尊下嫁凡塵承受委屈,還是懷揣隱蔽心思依戀長姐舍不得她被旁的男人擁有,臣不得而知。
只是公主遲遲留于深宮,難免會讓天下萬民揣測,她是不是與皇上有著茍且之私……”
寧奕臨此話一出,御醫霎時間抖得就跟篩子似的。
此等誅心之言,他這個小人聽不得啊!
少年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伸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寧奕臨砸去。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妄議朕與皇姐!”
南黎原本還顧忌著會被南顏發現,就沒動寧奕臨的臉,這遭他氣狠了,那杯子便狠狠砸中男人的額頭。
光潔的肌膚上隆起一個小包,想來沒有兩三天是消不下去的。
御醫趕緊跪地叩頭,生怕自己被牽連,連聲皇上息怒都不敢說。
寧奕臨神色云淡風輕的摘掉臉上茶葉,將它隨手扔到地上,唇角弧度未有絲毫變化。
“皇上不計較圣明暴戾,大可以殺止議,只是但凡某個書生在野史里添上一兩筆,公主便會陷入穢亂宮闈的議論戲笑中。
公主善良,定不會怪罪皇上因一己之私害她飽受指責詰難,只是我一個外人尚且心疼公主承受不白之冤,不知皇上這個親弟弟,又當如何?”
南黎眼底翻滾的情緒猶如烏云般濃稠壓抑,房間里越是安靜,御醫就越是心驚擔顫。
哪怕看不到皇上的臉色,他也能想象得到少年臉上足以毀天滅地的怒意。
“啟稟皇上,奴婢已奉命將罪人清緣帶來,不知現在可要讓他覲見?”
門外太監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僵持,南黎緩緩松開攥緊的拳頭,將所有情緒斂盡。
“宣。”
南黎話落后,太監輕手輕腳推開門,示意頭至尾都跟個啞巴似的男人跟上自己。
清緣見寧奕臨也在,心里劃過淺淺的意外,但他未露出任何異色,只平靜無波的向南黎行禮。
“草民拜見皇上。”
南黎沒讓清緣平身,目光在面前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來回轉了幾圈。
真的像。
也是真的煩。
本來一個寧奕臨已經足夠令人討厭,現在又莫名其妙多了個,只讓南黎覺得厭煩到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