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禮堂兩旁,放著一圈已經不太新鮮的白菊,在墻上,掛著安安的照片。
照片里,她小小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如果不是黑白色的,看著照片,就知道她是個多麼可愛的孩子。
安安的大伯和伯母,站在兩旁,面容輕松的接待著來客。
有人問到安安時,他們才低下頭,用衣袖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眼淚的眼角。
夏千歌走過去,大伯他們見到夏千歌,臉色都微變了一下,顯然是想起了之前見面的事情。
如果此刻不是追悼會,夏千歌都懷疑,他們會直接把她趕走。
但她今天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問。
“安安是怎麼死的?”她問安安大伯道。
安安大伯看了自己老婆一眼,才低聲開口:“安安得了病,沒治好。”
“什麼病?”夏千歌把安安送到福利院之前,做過全身檢查,她沒有任何問題。
“白血病,發病太快,沒來得及找適配的骨髓,就走了。”安安伯母在旁邊插嘴道。
她嗓子有點尖,又帶著點急促,像是趕緊想解釋清楚一樣。
可就是這種態度,才令人懷疑。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千歌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索性換了個問法:“那安安走之前,有說什麼嗎?”
“你問這個干什麼?”大伯母警惕的問。
“安安之前跟我說,會跟我聯系的,可后來我去福利院,就知道她被你們帶走了,之后也一直沒有聯系我,所以我才想問,她有沒有留什麼話給我。”夏千歌壓下心里的不悅,盡量真誠的說。
“人躺在床上嘴都張不開了,還能說什麼?”大伯母語氣里已經多了一絲不耐煩。
“嘴都張不開了?”夏千歌蹙了蹙眉,“白血病應該不會不能說話吧?”
“人到最后關頭,誰還能說話?”大伯母聲音拔高了幾分,引來旁邊人的注目,“今天是追悼會,是來祭拜的,我們已經夠難過了,麻煩你不要再刨根問底了好嗎?”
夏千歌還想說什麼,卻被秦風佑拉住:“千歌。”
他沖著她搖搖頭:“我們先去祭拜一下安安吧。”
夏千歌對上秦風佑清明的雙眸,深呼了口氣,硬是咽下了情緒,又冷冷看了他們一眼,才朝著安安那邊走去。
她給安安上了三炷香,然后就到了瞻仰遺容的時候。
安安小小的身軀,似乎比之前看見的還要瘦小了,穿著有點滑稽的紅藍相間的壽衣,躺在玻璃棺內,夏千歌走到她面前,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揉著,隱隱發痛。
她沒有想到,安安能在本里活下來,最后卻死于病痛。
后面還有人跟著走過來,夏千歌也不能在她面前停留太久,又深深看了她小臉一眼,就準備離開,余光掃過她的胳膊,卻忽的頓了一下。
她的手臂上,是深深淺淺的痕跡。
夏千歌一開始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或許是化妝什麼的,可再經過另一邊時仔細看去,才確定那就是傷口。
這些傷口有的是橫狀的,有的是點狀的,像是被利器劃的,又像是戳破的。
總之這些傷口遍布了半條手臂,只不過因為死去之后血液不流通的關系,這些細小的傷口看上去就沒那麼嚇人了。
她轉頭看向秦風佑,秦風佑和她對望了一眼,顯然也是看到了傷口。
她的一張俏臉沉下來。
她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安安的大伯父和伯母。
安安的傷,是他們兩個弄的嗎?
等追悼會結束,夏千歌沒有急著走,而是留了下來。
看見他們還在,大伯母皺眉:“你們怎麼還不走?我們可不請吃飯的!”
一般追悼會后都會請來的親朋好友吃飯,但是這兩人顯然不會愿意再花一分錢在安安身上。
“安安的傷是怎麼回事?”夏千歌也沒心思跟他們虛與委蛇,直接問道。
“傷?”安安大伯愣了一下,又反應過來,“你是說她手臂上那個吧,那個我們也不知道,好像是她自己劃的。”
“自己劃的?”夏千歌不太相信他的說詞。
“你這是什麼表情?該不會是懷疑我們虐待她吧!”
大伯母冷聲道:“我們好歹也是她的親人,雖然說吧,這丫頭沒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但是也不至于虐待她!”
“沒什麼好處?”夏千歌冷笑一聲,“那安安父親留給她的遺產呢?難道你們不是為了遺產,才反悔領養她的嗎?”
“你!”
大伯母臉上是被戳破了心思的惱怒:“你別在這里胡言亂語,再這樣,我就讓保安把你趕出去了!”
“好了好了。”大伯父出來打圓場,“少說兩句吧老婆,畢竟死者為大。”
他說著回頭看了棺材一眼,縮了縮脖子小聲對夏千歌道:“我們是真沒欺負她,她身上那傷,真不是我們弄的!”
夏千歌看著他的臉。
雖然說這對夫妻不是什麼好人,但看他的樣子,也不太像是在撒謊。
但安安手臂上的傷,實在是有點蹊蹺。
第388章 求婚
夏千歌回到家后,還在想安安手上的傷。
“我想或許是安安因為病痛,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秦風佑看她一直在出神,開口打破了她的思緒。
“你也覺得那是安安自己弄得?”夏千歌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