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松手,他可就真死了,這人,對你還是很忠心的呀,這你都下得去手?”
聶混目若冰潭凝視他,掐在鄭毅脖頸上的手緩緩松開,一字字重復:
“你是誰。”
迎賓小侍歪頭笑著,姿態俏皮狡黠,笑語嬌媚:
“你知道的。”
他的模樣分明是個男人。
可語聲卻是明媚少女無疑。
一切都沒有邏輯性,既虛幻又真實。
聶混轉過身,與他面對面:
“你為什麼在我夢里。”
“與其說是在你夢里,不如說是在你的回憶里。”,迎賓小侍語氣漫不經心
她四下打量著,“這是你藏在心里,最不想回憶的一天,是不是?因為你的母親嗎?”
【YJSS】
聶混面若寒霜:
“這是你的伎倆?你為什麼在這里,圖謀什麼?”
不管是什麼歪門邪道,這人的確有本事。
難道,是武家那邊…
他攻下了川省,武家絕地反擊了?
迎賓小侍唇角淺揚,靜靜與他對視,柔媚悅耳的女聲盡是蠱惑:
“你說你的母親會死,就在今天,你不去救她嗎?或許還來得及。”
聶混腮顎線緊了緊,聲線冰冷。
“立刻滾。”
面對他拔槍的舉動,迎賓小侍輕笑出聲。
“你清楚自己殺不了我,還是別浪費感情了,你不想讓你母親活過來?”
聶混平臂舉槍,面無表情扣動扳機:
“是殺不了你,因為這都是虛構的。”
“所以,爺的母親,她也活不過來。”
迎賓小侍怔了怔,繼而抱臂失笑:
“你倒是蠻有意思的,活的挺清醒。”
“已死之人的確不能復活,但是或許,你能趕上見她最后一面,聽一聽她活著時的臨終遺言,或許就不會那麼遺憾。”
“你想不想見她最后一面?我可以幫你完成這個心愿。”
聶混唇角弧度冷漠,“在這里?”
迎賓小侍挑眉,“在這里。”
聶混嗤笑一聲。
“既然是爺的回憶,她說的,只會是爺能想到并想聽的,不是嗎?”
迎賓小侍眉眼淡漠,沒再吭聲。
'嘭___'
第4章 她竟然跟著他?
安城醫院。
寂靜的病房中,驟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叫聲。
'嗷嗚___'!
“我去!!”
鄭毅一個激靈,被這叫聲驚醒了,身體條件反射性在沙發上彈跳了一下,張嘴就咒罵了一聲。
他人歪在鵝絨沙發上,一臉蒙圈,拍著劇烈跳動的心口,好半晌,才回過神。
正對面,法式四柱雕花大床上,只見一只通體雪色的狐貍,這會兒正焦躁不安地在床上繞圈圈,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鄭毅抬手扶正軍帽,張嘴就呲嗒:
“嚇死你鄭爺了!你個臭狐貍,一驚一乍的玩個球呀!魂兒都讓你嚇飛了!”
“轉轉轉,轉個球!干啥?三急啊?要撒尿還是拉屎,滾出去解決啊!”
白毛狐貍昂起頭,濕漉漉的眸子盯著他,呲了呲牙。
別惹它!
它也很氣的好不好!
它不過就是在夢里試探了一下,想看看助她破除封印蘇醒過來的人,內心有什麼求而不得的東西。
它只不過是想報答他,完成他的心愿好吧!
它招誰惹誰了?!
一片好心,成居心叵測了?!
它該沖誰發脾氣啊!它想撓花躺在這兒裝死的,這位'四爺'漂亮的臉蛋兒!
可惜,鄭毅不能理解她的氣憤。
見這狐貍沖他齜牙咧嘴的兇。
他'嗨'了一聲,虎目圓瞪,握起拳頭作勢要錘它:
“你還橫楞上了!不是看你死皮賴臉,又屬實圓毛好看,信不信我這就剝了你的皮,做狐皮領?”
白毛狐貍眼尾上揚的狹長眸子一瞇,表情生動地,愣是讓鄭毅看出幾分不屑來。
他更氣了,摘了軍帽要扔它。
狐貍十分激靈,一溜煙兒奔到了聶混枕邊,老老實實蹲下。
鄭毅提著軍帽的手頓時停住:
“得,你還挺會找人撐腰的。”
嗤笑一聲,他重新戴好帽子,走上前去看聶混。
他家主子爺睡的這叫一個沉。
足足三天三夜了。
還沒有要醒的動靜。
鄭毅撓了撓頭,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流那麼些血,這只睡著也不是回事兒啊,不吃不喝不活活餓…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四爺,您就當小的放屁了啊。”
白毛狐貍蹲坐的端端正正,歪了歪頭,狐眸里閃過絲微不可察地笑意。
好像在嘲笑鄭毅出丑。
童言?
你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童言個屁,臭不要臉。
鄭毅沒察覺,只細細觀察了一番聶混的臉色,繼而站起身:
“四爺,您睡著,屬下去解決下下三路啊,馬上就回來。”
這安城醫院里,里里外外都是他們的人,來去倒是也放心。
臨走,他又一指蹲在枕邊的白毛狐貍,粗聲威脅:
“老實守著四爺,聽見沒?鄭爺很快回來。”
等他一走,屋里靜下來。
白毛狐貍沖著門翻了個白眼,兩只前爪虛空揮了揮,自床上一躍而下,旋即便化了人形。
白夭伸了個懶腰,妖嬈的眉眼盡是火氣,嘴里絮絮叨叨回嘴:
“球球球,就知道個球,好好的人不會說人話,滿嘴污言穢語,跟只可可愛愛的小狐貍叫囂算什麼本事!”
哼了一聲,她叉著腰轉回身。
看著床上睡的安安穩穩的人,香腮鼓起。
噠噠上前兩步。
一手叉腰,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聶混額前的碎發,被小手兒帶起的小風,扇的忽閃了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