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沒人,她掐了法訣,白芒閃現,一片玄黑色鱗片就出現在掌心。
素手如雪,這鱗片比她的手還要大一圈,通體散發幽幽暗芒,靜悄悄躺在她掌心里,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東西,是從斷成兩截的牌位里取出來的。
最初加持在這鱗片上的神氣,已經在那一瞬消散不見。
然而白夭知道,這是那人身上的鱗片。
他不止幫著師父封印了她,還以自己的鱗片加持隱蔽神氣,鎮在這宗祠里,隱蔽她的氣息一千多年。
“為什麼?”
白夭捏著那鱗片,狐眸內幽藍的水芒微漾。
“明明視天下狐族為敵,也素來不屑于我,為何你還要幫我。”
百思不得其解,腦子里有太多的疑問。
鱗片上的神氣已散,那人應該已經感應到了,就算她不運術與他通信,他也應該知道自己已經醒了。
他會來見她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白夭扯出抹自嘲的笑意,眸底劃過一抹黯然。
“怎麼會,你素來看不到我的…”
何況,天門隱閉,那些神仙,應該也不會輕易下凡來。
“你放心,重來一次,我也不會再那樣不知好歹,去擾你清靜。”
白夭,要做個真正心無雜念,專心修煉的,小狐貍精。
將鱗片收起來,白夭收斂思緒,抱著臂開始轉圈圈。
她現在迫不及待想知道,一千多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令九重天閉鎖天門,與凡間徹底隔絕。
所以,她得去哪里找到一個大妖?
并且,還得確保那大妖,愿意將一切告訴她。
輕輕咬著指尖,白夭正自思索,若是碰上這樣一個大妖,以自己現在的修為,萬一與對方起沖突,全身而退有幾分把握?
獸類乃群居種族,但妖卻大多都是獨來獨往的。
萬物相生相克。
若遇上的不是同種族的妖精,換了別的種族大妖,很容易會彼此看不對眼,心生挑釁。
狐族修成人性,在相貌上占了絕對優勢,又天生媚骨生性惑人,融入凡人的生活,也比任何種族要輕易,
故而,狐族天生,就會無端被其他妖怪羨妒排擠。
她現在剛蘇醒,法力低微,還不能與任何大妖對上,否則,只有被蠶食的下場。
白夭有些頭疼,素指輕輕捏著眉心。
“師父啊師父,沒有你護著我,我又修為大毀,可真是很危險哪。”
“白夭。”
門外突然傳來低沉的一聲吆喝,聲音和氣息都十分熟悉。
白夭側首看去,抬腳往門邊走,掀起簾子時,素手扶著門框,淺笑嫣然,望著門外的男人。
“四爺,您回來了~”
聶混被這絕艷的笑顏晃了眼,這聲兒軟媚的'四爺',也實在動聽。
他垂下眼,舌尖兒舔了舔唇,語聲清淡。
“進屋說。”
白夭笑盈盈望著他,大大方方讓開門。
聶混沒猶豫,抬腳就跨了進去。
垂簾在他身后合上,站在主屋廊下探頭打量的芳姨見狀,不由蹙了蹙眉。
“這才第二日,四爺就這麼離不開了?青天白日的,就往她屋里鉆。”
這女人,果真是越漂亮的,越會迷惑人啊。
不成。
她得找機會試試這女人的心性,若是打發不走,該立的規矩,都得跟她講清楚了。
日后,可不能因著恃寵而驕,把四爺的后院兒,攪合的烏煙瘴氣。
第21章 做人,就像個人樣
進了屋,聶混在前,白夭在后。
她腳下剛站穩,前頭的聶混突然轉過身來,微微俯首湊近她,鼻翼輕動嗅了嗅。
白夭狐眸里閃過一瞬的詫異。
隨即,她雙手負在身后,不僅沒躲閃,甚至還微微揚起精致的下巴,踮起腳往他面前湊了湊,笑盈盈輕聲問他。
“四爺~,您在聞什麼呢?”
聶混眼睫低垂,視線落在她面上,未發一言。
小狐貍精眼眸含媚,笑顏嬌俏,絲毫沒有羞澀拘謹的意思,倒像是恨不得貼到他懷里。
甚至還滿含期待的軟聲問他,音腔拐著彎兒,像是情人間的呢喃撒嬌。
“您聞到了嗎?香不香?”
聶混喉間滾了滾,眸光幽亮,嗤笑一聲,抬手捏住她下巴晃了晃。
“嗯,聞到了,滿身的狐媚味兒,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狐貍精,隔著老遠,都能勾人。”
白夭被他捏著下巴,素手拽住他袖口,瑩潤飽滿的朱唇輕輕噘起來,水盈盈的眸子也忽閃著,瞧著委屈到不行。
“人家勾誰了?屋里只有四爺~,人家可是連這院門兒都沒出呢,四爺干嘛冤枉人~”
嘖嘖嘖。
聶混被這把能掐出水的小嗓音,聽的半個身子都麻了。
他松開手,神情莫測盯著白夭,語氣冷冰冰。
“當著爺的面兒,饒了你,出門兒敢拿這副媚態引誘野男人,給爺招惹麻煩,瞧著爺怎麼收拾你。”
白夭嗔了他一眼,媚眼如絲,舉著帕子輕輕給他擦手,乖的不得了。
“怎麼會,四爺是我的恩人,四爺要養我好些年,白夭不敢引誘野男人的,絕不會給四爺惹麻煩,您放心吧。”
聶混順了順氣兒,心頭莫名的煩躁漸漸驅散。
眼前卻又浮現她晨起在正屋里,似是而非賣弄風情的模樣,不由蹙了蹙眉,冷聲補充了一句。
“鄭毅和孟梟是爺的左臂右膀,你日后,也少在他們面前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