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未奢求過,突然嘗到了那種滋味,就上了癮,迷了心,再也無法舍下了。
聶混似乎笑了一聲,“凡人生老病死,總有死的一天,妖不就可以解脫了?繼續修煉飛升就是。”
白夭淺淺一笑,“四爺,人死了,是會轉世的,妖能活的時間太久了,等一個人輪回,是很容易等到的。”
聶混安靜了一瞬,聲線低清。
“妖愛上一個人,這麼執著?”
“嗯。”
“那你…豈不是也沒放下?那差一點,就將你留在紅塵谷底的人,你可還在等他?”
白夭微怔,說實話,隔得太久,她已經不太能想的起武平海的模樣了。
一念起這個名字,她腦海里浮現得,是那人的身影和面容。
她其實到今日,都不曾確定,自己曾愛上的,究竟是那人,還是他作為武平海轉世歷劫的那一世。
“白夭?”
沒等到她回答,聶混低頭,輕輕喚她。
白夭眼睫輕眨,低嗯一聲,搖搖頭。
“都說了是差一點,終究是沒能結成良緣,反倒令我真正收了心,之后,原本是潛心于修行了,也飛升去了九重天,再后來發生了太多事,已經將那段過往,模糊的差不多了。”
聶混沉默了許久。
“這麼說,你是一心想重回九重天,絕不會再步入塵世的迷途。”
白夭淺淺勾唇,輕輕撫摸他面頰。
“四爺,人妖殊途四個字,不只是劃清兩族界限的石碑,更是千百年來許多悲劇沉淀下來的警示。”
“我見過太多人與妖結合,所釀成的悲劇。”
“妖太過癡情,要麼會忍受不了,親眼看著愛人日漸蒼老離他而去,有耐心的,會等一等,可等到那人輪回轉世,卻已經將她忘得一干二凈,等來的,不過是一場空。”
“沒有耐心的,會為了今生今世的相守,而不擇手段留住身邊的人,逆天而行,做下滔天罪孽,犯了三界秩序,被挫骨揚灰魂飛魄散,他費盡心力留下的愛人,又能有什麼好下場?”
黑暗里,聶混垂著眼,面無波動,語氣清淡低平。
“就沒有輪回轉世后,一世又一世,重新相愛相守,永生永世如此的嗎?”
白夭眸光里水波微漾,輕輕搖頭。
“沒有。”
“人心是最善變的,他一生一世若能只與你一人相愛相守,已是世間奢望,又如何能左右,他重來一次,還會像上一世那樣,非你不可?”
聶混似乎是鉆了牛角尖兒,又追問她。
“你確信沒有?也許有的,只是你不知道。”
白夭無聲失笑,“好吧,四爺說有,那就有吧。”
聶混安靜了一瞬,指尖輕輕觸摸她面頰,緩慢撫摸。
“白夭。你可能告訴爺,爺的前世,可曾為你癡迷?亦或者前世的前世,也可曾為你癡迷…”
白夭側著臉,果真認真回想了一下,繼而低聲笑語。
“興許是,不過,為我癡迷,但愛而不得的男人,太多了,我不太確定其中哪個是四爺?”
聶混似乎悶笑了一聲,他的指尖捏住白夭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兩人貼的很近,這樣的角度,他的唇,仿佛就擦在她眼簾上,白夭忍不住閉上眼,聽見聶混似笑非笑地揶揄聲。
“不是說,緣修三世能同船共渡,情定三生乃得白頭偕老。”
“如今你就躺在爺懷里,你我依偎在一張床上,你還答應爺,要陪著爺許多年。”
“爺覺得,這些興許都是爺前世幾輩子深深迷戀你,為你欲罷不能,卻求而不得,才磨來的今世得償所愿,你說是不是?”
得償所愿?
白夭黛眉輕挑,不置可否,搖了搖頭。
“照四爺這麼說,那要與我續緣的男人,可太多了呀~”
聶混冷笑磨牙,捏著她下巴的指尖微微用力,白夭尚未來得及吃痛,唇瓣便被裹挾住。
男人高大的身軀如玉山將傾般壓下來,清冽溫醇的氣息鋪天蓋地鉆入她鼻息間,白夭心頭一緊,下意識要掙扎。
然而,像是知道她不會乖乖躺著任他為所欲為,聶混很有分寸,扣住她雙手的同時,已經與她唇齒分離。
只是,他還不肯離開,依然覆在她身上,喘息略重。
白夭眸底幽藍的光澤乍現,語聲清涼。
“四爺,您逾越了。”
聶混喘息著笑了一聲,像是根本沒把她的怒氣看在眼里,低啞的笑語懶散而邪肆。
“若不是癡迷了你幾生幾世,執念已深,又怎麼會一見到你這副模樣,就心亂的厲害?”
“興許老天爺看爺前幾世太苦了,刻意安排爺來將你喚醒,讓你重頭再來時,便欠了爺的,被爺牽制呢?”
他越說,仿佛覺得越興奮了,尾音兒里還帶著幾絲難掩的笑意。
“白夭,爺說的可有道理?”
白夭黛眉輕蹙,靜靜看著他,聶混的眸子在黑暗里,像暈了兩盞幽森冥火,灼灼燒著她。
“四爺,別再給自己的見色起意找借口,逢場作戲我可以陪您,隨便您高興,但您若是再逾越,別怪我…”
聶混眉梢輕斜,唇角微揚。
“逾越?爺的心從一開始就沒規矩,不然為何非要你留在身邊?你惱了?好啊,不用顧及什麼報恩不報恩,你要走,爺留不住。”
他說著話時,一只手扣住白夭手腕,另一只手已經開始為非作歹。
旗袍的盤扣被他接連挑開,白夭深吸口氣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