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靠在樹干上,饒有興致的打量白夭,神情像個懵懂純真的半大男孩兒。
“唉,你這皮相修的比我還好看,哪個山頭哪家的?”
白夭抿唇,她可沒興趣跟一只蛇妖自報家門,難不成還要結交它?
“你說天門不會開了,是什麼意思?我沉睡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沒接蛇妖的話,蛇妖不由撇了撇嘴,倒也沒生氣,清聲回她。
“你沉睡的時候,是哪年啊?這九重天的鬧劇,可都持續上千年了,這位姐姐,你是得罪了什麼厲害的人吧,封了你上千年,難不成是神仙?”
白夭額角抽了抽,“你能不能說有用的!什麼鬧劇?”
蛇妖聳了聳眉,小聲嘀咕。
“脾氣怪暴躁的,剛才還說是朋友,這麼沒耐心…”
“你到底知不知道?”,白夭沒好氣。
蛇妖扁著嘴看她,半個身子從樹上探下來,離她近了些。
“這麼兇做什麼?很少能遇上大妖的嘛,聊兩句有什麼要緊的?你急也沒用啊,急你也去不了九重天~”
白夭狐眸瞇起,語聲清清淡淡:
“看你最多也不過幾百年的道行,幾百年都化不了人身,可見你有多荒廢,想來也不知道那麼久遠之前的事,罷了,當我沒來過。”
說完,她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唉!瞧不起誰呢!誰荒廢了!你也不去這山里打聽打聽,還有比滕爺更有能耐的妖怪嗎?!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蛇妖被鄙視了,在她身后大聲叫囂起來。
白夭頭也不回,冷冰冰懟了他一句。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姐姐幾百歲的時候,在人間游蕩的都膩歪了,你還困在這深山老林里,丟臉的話,我就不說了。”
“喂!臭女人,有天賦了不起啊!你敢嘲笑本大爺!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山頭!”
伴隨著這聲憤怒的大吼,身后逼近的妖風來勢洶洶,戾氣直擊白夭后脊骨。
白夭側身躲開,素手一伸出手如電,一把拍在大蛇的后頸上!
在它張開血盆大口回頭的瞬間,纖長的玉腿在空中一卷,腰身柔軟動作敏捷,一個后空翻,一腳踩在了大蛇的七寸處。
大蛇吐著信子嘶嘶掙扎,粗壯的蛇身扭擺著,想要將她從背上掀下來。
白夭狐眸幽藍,烏發飛舞,纖細的身子不動如山,腳下像是在它身上生了根。
素手曲爪,指尖化出銀光爍爍的鋒利爪刺,重重刺入大蛇的七寸。
出手那叫一個快狠準!
成精的蛇妖鱗身如鎧,但她的厲爪卻削鐵如泥,'噗嗤'一聲就刺穿了鱗身。
頃刻間,黑霧驅散,血腥彌漫。
“吼~!!”
大蛇的嘶吼聲凄厲渾厚,地動山搖,林中飛禽走獸被震駭,紛紛四散逃竄,隨著清冷風雪散去四面八方。
禁界破了!
“白夭!!”
林外頓時傳來怒斥聲,是聶混。
緊接著,是雜亂沉重的腳步聲,來勢極快。
白夭眸底幽藍的光澤驅散,看著被自己踩在身下,捏著七寸,老老實實一動不敢再動的大蛇,她輕輕噓出口氣,語聲輕柔低促。
“我不愿傷你,在他們進來之前,你最好趕快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收回爪刃,放你離開,聽明白了麼?”
大蛇喉中發出'嘶嘶'聲,再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磨嘰了,答的也很利索。
“北宋年末,人間妖禍橫行,龍族鎮壓有功,動靜之大驚動了九重天,龍族借機還洗清了之前的冤屈。”
“天狐族曾陷害龍族為禍人間一事昭白三界,天狐族被剝除仙籍驅逐下界,玄龍重回九重天,歸位神墟,不止默許族人追殺狐族,并橫行仙界屠殺與狐族有勾結的仙人無數,以鐵血手腕震懾九重天,如今九重天分立兩派,女媧和玄龍勢不兩立,已是斗了上千年了。”
“女媧和玄龍,一個是仙人始祖,一個造了飛禽走獸。”
“女媧不許獸道妖物修成正果位列仙班,玄龍明目張膽斬殺修成正道的仙人,因此仇怨已深,干脆封了天門,人和妖,仙界都不收容了。”
“所以,你懂了?”
白夭眸色怔怔,腦中如炸了驚雷,半晌沒回過神來。
第36章 聶混,它告訴我,我回不去九重天了…
原本白夭潛入林中后,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鄭毅聽見聶混的怒吼聲奔上前,就瞧見聶混大步流星往那黑壓壓的樹林子里走去。
他連忙追上去,急聲詢問。
“四爺?出什麼事兒了!”
聶混眉眼寒戾不曾理他,只悶頭往林子里邊沖。
不遠處的孟梟從帳篷里出來,瞧見兩人的背影,連忙擺手示意幾個大兵跟上。
一行人沖進林子里,舉著火把找了一大圈兒,什麼都沒瞧見,不由一個個一臉懵的摸不著頭腦。
聶混咬著牙,狠狠踢了就近的樹干一腳,罵了聲粗,扯開嗓子大喊一聲。
“白夭!!立刻給爺出來!”
孟梟和鄭毅對視一眼,這才發覺,是白姑娘不見了!
再看聶混氣急敗壞滿面寒怒,暴躁的恨不能要殺人的氣勢,兩人不由齊齊揪緊了心。
孟梟抿了抿唇,試探著開口。
“四爺,白姑娘沒說,她要去哪兒?”
聶混鳳眸如深井寒冰,豁然看向他。
凍得孟梟后背一麻,只覺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頓時不敢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