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混要氣炸了!
他恨不能現在就揪住白夭,把她捆得結結實實,然后按在膝蓋上,狠狠揍一頓她的小屁股!
絕對不帶手軟的!
臭丫頭!
膽敢拋下他,一個人跑去私會野妖怪,他絕饒不了她!!
然而,聶混煩躁的在原地轉了兩圈,依然不得門路,知道除非白夭自己出來,否則他是找不到她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又憤怒又發慌。
隨即搖了搖頭,兀自安慰自己。
她說了,讓他在這兒等她,她一定會回來的。
這麼想著,聶混深出了口氣,寒著臉轉身往外走,語氣森冷的下令。
“將這林子圍起來,不許任何東西進出,一旦有異樣,立刻來報爺!”
鄭毅連忙應是,目送他走出林子,這才拽著孟梟大步匆匆追出去。
林子外被兩百大兵圍的嚴嚴實實,聶混站在正中央,通身冒著的寒戾之氣比三九冬夜的天都要凍人,那是凍的徹骨啊!
孟梟和鄭毅一左一右守在他身邊,見他陰郁冰冷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林子里,姿態,像是伺機而動準備捕殺獵物的獵豹。
鄭毅咕嚕一聲咽了口口水,看向黑壓壓的林子,心里默念著。
白姑娘,您倒是亂跑個啥呀!快趕緊回來吧!
就是這個時候,禁界里的白夭已經跟大蛇動起了手。
半盞茶的功夫,林中似有猛烈的氣波噴薄而出,涼意激的人骨縫都疼!
原本安靜的林子,突然傳出一道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飛禽驚叫逃竄,撲啦啦的聲音鋪天蓋地,別提多驚駭了。
“白夭!!”
聶混厲喝一聲,一馬當先就往林子里沖。
“四爺!危險!”
孟梟驚呼,連忙跟鄭毅追了上去,身后的親衛齊齊扛槍緊跟。
眾人一沖進林中,就瞧見一襲淺碧旗袍的女人,烏發披散滿身狼狽,蹲在一條比她腰身還粗了一倍的大蛇身上,一手掐在蛇七寸處,正在發愣。
“白夭!下來!”
聶混鳳眸一戾,反手拔槍,像是看不到那條粗壯的駭人的蛇一般,健步如飛奔向白夭。
孟梟和鄭毅等人一臉驚駭,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龐大的蛇?
這大蛇通身碧色散發著幽冷光芒,粗壯悠長,蛇身直有上百米似的!看的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懼。
蹲在它七寸處死死壓著的白夭,就顯得格外單薄纖弱,仿佛大蛇的血盆大口只要一回頭,就能將她整個人吞吃入腹。
而且,還是不夠塞牙縫的那種!
白夭被聶混這一聲驚醒,見他快要走到身邊,她頓時揚聲呵斥。
“別過來!!”
聶混步下一頓,薄唇緊抿,當真站住了。
他是怕這大蛇突然反擊,那他不是就拖累白夭了?
于是,聶混雖然站在了原地,但漆黑森冷的眸子,卻是緊緊盯在白夭身上,確定她沒有受傷,他心口才稍稍松懈。
這會兒,孟梟和鄭毅才回神,一左一右奔到聶混身邊,具是滿臉防備的盯著白夭和大蛇的方向看。
見他們沒再上前,白夭淺淺舒了口氣。
她說到做到,掐在蛇妖七寸皮內的爪刃徐徐收回。
蛇妖猩紅的信子'嘶嘶'了一聲,痛苦緩解,它昂起頭看白夭,竟然也沒發出攻擊,碩大的蛇目瞧著十分溫順。
白夭自它背上站起身,身形輕盈縱身躍下,回頭看它。
她昳麗淡漠的眉眼,看不出喜怒,語聲低輕柔和。
“我并非有意傷你,今日多謝了,還望你別怪罪,回去養傷吧。”
大蛇碩大的蛇頭徐徐升高,蛇目看了看不遠處的聶混等人,竟然當真十分溫順的后退了去,轉身去勢極快,轉眼消失在山林深處。
白夭站在原地,略略垂首,眼睫低垂,一動不動。
聶混深深沉了口氣,陰沉著臉滿面寒霜大步朝她走去,到了近前,一把拽住她纖細的臂彎,將人扯進懷里。
“你若是再敢丟下爺,獨自涉險,爺絕不饒…”
怒斥聲戛然而止。
姑娘眉眼低垂著,面色雪白,安靜漂亮的不像話,被他捏著肩頭大聲訓斥,她一臉無動于衷,像個喪失了生氣的破布娃娃。
聶混修眉緊蹙,心緒說不出的發悶,手上力道也不自覺放輕了。
“怎麼了?不是打贏了那蛇妖嗎?沒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白夭眼睫眨了眨,輕輕揮開他的手,轉身要走。
聶混長臂一攬,勾住她腰肢,一把將人按進懷里。
“白夭,出什麼事了?”
他清寒的眸底隱隱掠過憂色,先頭沖天的怒氣已經消匿,大掌輕輕順著她如瀑的烏絲和纖細的腰背,語聲溫沉中透著柔和。
“跟爺說話,別讓爺擔心。”
白夭木然偎在他懷里,澄澈的狐眸溢出水光,她語氣輕忽如呢喃細語。
“它告訴我,我回不去九重天了,聶混…”
聶混鳳眸微怔,心底當先彌漫起的情緒,竟是欣喜若狂。
然而只是一瞬,他將這種情緒沉淀下來,低聲安撫白夭。
“一只蛇妖的話,不能盡信,白夭,會有辦法的。”
白夭卷翹的睫翼輕顫,素手環住他肩頭,細聲呢喃。
“是,會有辦法的,一定會的。”
即便是玄龍厭棄唾恨狐族又如何?
即便是女媧不承認妖物修成正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