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疑我!我剛剛才替你奪了先機,反撲一波暗殺,他還質疑我?”
聶混眉梢眼角都是笑,舌尖兒頂了頂腮,唇瓣印在她耳鬢,溫聲哄她。
“夭夭舉槍護著爺的樣子英姿颯爽,爺都被你征服了。”
白夭鼓了鼓腮,撇開臉。
聶混再接再厲,“夭夭只發了三槍,竟然打中兩個人,槍法神準堪稱百米穿楊,夭夭真神勇。”
白夭昂了昂下巴,略有些倨傲。
前頭的孟梟默默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心里忍不住腹誹。
說打中了兩個就打中了兩個?
誰能作證?
四爺哄姑娘,未免也有些睜著眼說瞎話了吧?
然而,一刻鐘后。
清點處理完戰場的鄭毅,重新坐上車,扒在車座子上一臉敬佩看著白夭。
“一共三個狙擊手,多虧白姑娘三槍干翻倆,不然咱們沖上去還得多傷好些弟兄,我老鄭服了!”
白夭笑的輕描淡寫,一點兒沒嘚瑟。
心里又默默念了聲:
「無量天尊,罪過罪過。」
鄭毅若是有她這雙眼睛,想瞄不準也難。
這副臨危不亂毫不居功自傲的姿態,令鄭毅再次敬服,忍不住豎了豎大拇指。
開車的孟梟眉梢抖了抖,默默降低存在感。
打臉不要太痛。
白夭順了順一頭如海藻般的長發,聲腔悠悠:
“那查出來了嗎?這些人的身份。”
聶混眉眼間的笑意漸淡,看向鄭毅。
鄭毅臉色正了正,沉聲回道:
“屬下細細看過,這些人身上除了槍,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見實力不敵,便紛紛割頸自刎了,下手干脆利索,如此訓練有素的死士,少說得有十多個年頭磨礪出來的,不像是聶老三的能耐。”
“四爺,若是外人,沒有內部人接應,他們也不能悄無聲息地就潛入聶北軍領地來暗殺您。”
“何況,方才那是沅省和阜省交界處,屬下猜測,不會是聶老三跟胡家,或者是武家那邊,搭上了線?”
聶混眉峰輕挑,面無表情看向窗外,“太看得起他了,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背著大帥勾結外黨,這點分寸,他還拿捏得清。”
鄭毅濃眉緊蹙,“那…難道是胡家和武家那邊,下了血本,還跋山涉水,只為要您的命?犯不著吧?”
聶混剛毅的下顎緩緩搖了搖。
“犯不著,不過,要攪渾聶北軍內部的這池渾水,下點血本,倒也值了。”
說到這兒頓了頓,他鳳眸里似有幽光爍爍。
“這說明,胡家和武家的交戰,已經有了結果,其中一方,騰出手來要對聶北軍下手了。”
孟梟聞言若有所思,自后視鏡里看了聶混一眼,語聲溫沉。
“四爺,沅省與阜省交界處,隔山脈相臨的,是武家的地盤兒,屬下想,是武家的幾率大一些。”
聶混長腿交疊,一只修長的手搭在長腿上,緩緩打著拍子,沉凝片刻,淡淡開口。
“先不管,既然暗殺失敗,對方總歸要看看這波挑撥起不起效,先回四海城,過了這個年再說。”
白夭對他們分析的這些不是很感興趣,她單手托腮,倚在車門上,百無聊賴地看風景。
話題收住,聶混側首看向她,眼眸中溢出抹笑。
“無聊了?再忍忍,就快到四海城了。”
白夭卷翹的眼睫顫了顫,眼尾輕輕睇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聶混抬手搭在她發頂,力道輕柔揉了揉,姿態極盡疼愛。
這短短兩三日的功夫,白夭又是斗蛇妖,又是不動聲色地洞察暗殺,不止身手敏捷,反應機敏,槍法神準,而且自身實力絕對不薄弱。
孟梟和鄭毅兩個人都看在眼里,說不敬佩那是假的。
但確切的來說,也更忌憚她了。
畢竟,這樣神秘莫測的姑娘,他們不清楚來歷底細,若真是別人安插的細作,那可太棘手了。
信任不是一朝一夕能鑄就的,白夭并不急,何況,她也不是很在乎。
畢竟,聶混不懷疑她,這就足夠了。
接下的路程,相對前兩三日的驚心動魄來說,稱得上是十分平穩了。
抵達四海城時,是臘月廿八的清晨。
第44章 狐貍精怎麼叫的?四爺學一聲與我聽聽?
兩列騎兵開路,洋車后行。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進入四海城城門,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街道上的百姓十分自覺的避讓開主路,紛紛立在店鋪屋檐下交頭接耳。
“年根兒了,城里的年味兒也重了,瞧這滿大街的紅燈籠,白姑娘,四海城的新年很熱鬧的,到了夜里,整座城燈火通明!夜市直開到天亮,那夜景,忒漂亮的!”
鄭毅顯然很興奮,扒在車椅座上看白夭,路過百貨大樓時,還特地指了指。
“這兒得等正月初五以后才會對外營業,到時候您可以來逛逛,新鮮時興的東西應有盡有。”
車子沿著一條瀝青柏路一路向北,像是個上坡,白夭不由探頭去看。
車道的盡頭,入目是一片連綿的烏青山脈,山端縈繞著寒霧仿佛與天邊云層相融,如同仙氣繚繞,十分壯闊。
白夭狐眸中幽光閃爍,回頭看聶混,“那是什麼山?”
聶混掌中包著她的小手,聞言下意識輕輕捏了捏,薄唇輕掀。
未等他發聲,快言快語的鄭毅又接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