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祥鼻子都要氣歪了。
他忌憚的看了眼冷著臉的聶混,下意識退了半步,嘴上一句也不讓白夭。
“你這女人!伶牙俐齒,巧舌如簧!簡直是,顏之厚矣!”
白夭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
“說不過人沒什麼丟人的,你沒理還這麼理直氣壯,究竟是誰顏之厚矣?”
反駁了一句,在聶祥再次開口前,白夭挽住聶混手臂,軟聲撒嬌。
“四爺,您看他,無緣無故的,干嘛總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呢,我可從沒招惹他呀~”
這音腔,黃鶯鳴歌般,清悅嬌軟,聽的人耳根子都酥了,直酥到了骨頭縫里。
試問,這樣的可人兒,哪個男人不想卷入懷里?
聶祥怔了怔,被聶混抬手推開,語聲森寒威脅了一句。
“滾一邊兒去,別逼爺當著這麼些人的面踹你,到時候你可別哭。”
聶祥臉色忽青忽白,“我…”
“好了,別鬧了。”
一只手從他身后伸過來,扣住他肩頭,將他往后拉。
安靜了許久的聶勛總算刷起了存在感,將聶祥扣到身邊,他眸色暗晦不明,盯了眼白夭,淡聲道。
“父親在跟白姑娘問話,你閉上嘴,不許再打岔。”
連他三哥都出來教訓他了!
聶祥氣鼓鼓地瞪了眼白夭,被聶勛的手搭在肩上,老老實實站著不吭聲了。
白夭皺了皺鼻子,懶得再理聶祥,重新看向聶大帥,淺笑勾唇。
“說到哪了?哦,對,除卻皮相,我哪里勝過顧珮妤小姐是不是?”
她松開聶混的手,上前兩步,略含歉意看向顧珮妤。
“其實呢,我與顧小姐素昧相識,本是不該做這番比較的,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過后,未免下不來臺,會因此結怨。”
顧珮妤總算是不吝嗇目光與她了。
此刻她略略側首,隔著不遠的距離與白夭對視,卻依舊沒有接話。
那驕傲的昂起脖頸的姿態,仿佛是就這麼看著白夭,都是很瞧得起她了。
白夭心下嘖嘖感嘆。
這副清高自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換了她是聶混,也很難會喜歡。
什麼樣的男人才會衷情于這樣的女人?
那不是自己找虐麼?
雖然男人都是賤骨頭,偶爾是喜歡自虐,但若是得到手了,這姑娘的骨頭還軟不下來,那也只有被拋棄的份兒。
感情嘛,你低低頭我讓讓步,偶爾擺個臉色讓人哄一哄,那是情趣。
可若是天天得讓人上趕著,那誰能受得了?
女人,還是得有柔情似水的一面才成。
咳咳!
白夭掩了掩唇,連忙收斂放飛的思緒。
「真是的,內心戲一燃起來就有些收不住,越想越多了,管人家顧珮妤小姐有沒有柔情似水的一面呢?總歸不會對著她就是了。」
她只怕一會兒,顧珮妤小姐再看見她,會恨不能拔刀相向。
“說呀,怎麼不說了?”
或許是白夭前一刻還侃侃而談,后一刻就有些走神了,有些掃興。
大家都還等著聽她怎麼自賣自夸呢。
站在一旁的聶祥沒了耐心,忍不住又開始催促:
“你也不用擔心結不結怨的,你們倆中間夾著四哥,注定是冤家了,所以你想怎麼吹就怎麼吹吧啊,不用收斂,反正顧小姐深明大義,也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
聶祥冷嘲熱諷了一句,一臉'請開始你的表演',等著看笑話的神情。
白夭卷翹的睫翼眨了眨,低唔一聲,若有所思,捏著帕子的素手輕點下巴。
“唔,別說,顧小姐瞧著像是不太愛說話,這天兒全讓我一個人聊了,獨角戲似的,沒意思,說不下去,聶六爺您這麼一打岔,我不就好接了嘛?”
聶祥頓時翻了個白眼。
“怎麼著?獨角戲你一個人唱沒意思,得給你搭配個雙簧戲,才演的下去是不是?你哪那麼多毛病?”
白夭黛眉輕挑,慵懶笑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自古以來,越是美麗的姑娘,就越是難伺候。”
“你還有完沒完?你能不能別時刻顯擺你自己那張臉?當真是除了臉,沒別的可拿出來炫耀的了吧。”
“聶祥。”
聶混冷冷淡淡念了他的名字,尾指勾了勾眉梢,眸光凜冽鎖在他面上。
聶祥半張的嘴,緩緩閉合,垂下眼小聲嘀咕:
“怪我多嘴?是她要唱雙簧…”
聶勛抬手沖著他后腦勺'啪'地一巴掌,劍眉輕蹙訓斥一聲。
“讓你閉嘴!是不是得找根針給你縫上?!大好男兒,哪學的臭毛病,這麼絮叨!”
聶祥一臉痛苦抱著自己的頭,齜牙咧嘴蹲在了地上。
白夭見狀淺嘆一聲,同情的掃了他一眼。
繼而,她面向聶大帥,淺笑詢問:
“大帥要我自己說,自己哪里配得上四爺,這一時半會兒怕是說不到點子上。”
“在此之前,我倒是想先問一問,大帥之所以覺著,顧珮妤小姐是四爺妻子的不二人選,可是因為…”
“顧家書香門第的家風和教養。”
“舊朝世族積累數代,殷實敦厚的家底財富。”
“還有顧珮妤小姐本人,端莊得體的儀容。”
“最多,還因為顧珮妤小姐飽讀詩書秀外慧中。”
“有這樣一位妻子相伴,有她替四爺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四爺無論是面子還是里子都很敞亮。”
“聶家與顧家聯姻,雙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