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輕盈巧力,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鐵定出自某個古武門派。
這句話落,眾人已知這場擂臺的勝出者是誰。
白老爺子內功深厚,是老派武學宗門的嫡傳,到當下亂世,古武絕學大多失傳了,故而他算是聶大帥最看重的實力臂膀。
能令白老爺子觀之變色,白夭必然身負古武絕學,且功力深厚。
聶勛,不是她的對手。
白夭狐眸溢笑,輕飄飄掃了他一眼,笑語嬌慵。
“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訴你~”
白老爺子被她氣的胡子翹起來,像是受不了這等挑釁,擼著袖子就要下臺階。
“好啊,你不說也成,跟老頭子我比劃比劃!”
“唉~”
聶混抬手攔住他,眼睛看向沉著臉不吭聲的聶大帥,挑眉詢問:
“父親,三哥和白夭比劃,是第一題,白夭贏了。白爺爺再下場,這就算第二題嗎?”
白老爺子瞪著眼看聶大帥,一臉蠢蠢欲動興奮難耐:
“大帥,我來跟她較量較量!”
好多年沒遇上其他古武門派的傳人了,還是個內功高深的年輕人,他非得跟白夭比劃比劃不可。
聶大帥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的掃了他一眼,沒接話,而是看向下頭的聶勛。
聶勛對上聶大帥陰沉的視線,不由咬緊牙關,額際青筋凸起,手腕上的劇痛開始散發出灼熱感,他不動聲色地垂著手,故作輕松的開口。
“父親,我不是白姑娘的對手。”
輸了就是輸了,他還不至于不敢認。
聶大帥捏著拐杖龍頭的手捻了捻,沉沉出了口氣,神情莫測盯著白夭。
“好,這一關,算你過了。”
身后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至少白夭用實力證明了,她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
這一點,足夠他們對今天的這場考量的結果,心生忌憚和不安。
顧珮妤纖秀的眉心輕蹙。
顧少爺看向身邊的顧老爺,“父親?”
顧老爺輕輕搖頭,“稍安勿躁,單憑一身功夫,她也坐不穩四夫人的位子。”
一旁的白老爺子一臉不甘心。
“大帥,第二關讓我來。”
聶大帥緩緩吸了口氣,語聲沉沉:
“你急什麼?日后,有的是機會與她比試,今日,探探她的實力要緊。”
白老爺子聽明白,這是雖然沒有點頭同意聶混和白夭的婚事,但也已經決定留下白夭了。
他頓時不急了,胡子也不翹了,安靜的站到旁邊兒,饒有興致的打量起白夭。
聶混眉眼溢笑,長腿邁開,下了臺階,來到噴泉前,沖白夭伸出手,笑聲清朗。
“下來。”
他墨色的瞳珠里像是揉了星辰碎芒,姑娘美麗的身影就印在其中。
白夭內勾外翹的漂亮眸子狹著幾分小俏皮,沖他伸了伸白嫩嫩的小腳丫,軟聲撒嬌。
“四爺~,我腳好冷呢。”
聶混菲薄的唇上揚,再上前兩步,修長的大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腰肢,輕而易舉將人舉了起來,攬抱在臂彎里,轉身往臺階上走。
眾人眼里,白夭像是坐在他臂彎上,聶混舉抱著她,一只大手貼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步伐穩健踏上臺階,姿態閑適輕松,面上笑意如春風和煦,溫聲柔語透盡寵愛。
“不許再光著腳亂來,萬一劃傷了怎麼辦?”
白夭攀著他肩頭,輕聲嬌笑,“那雙鞋不舒服呀,我穿著它,鞋跟處萬一踢傷了人,很疼的~”
聶混低聲悶笑,昂頭凝視她漂亮的小臉蛋兒。
“踢傷了就踢傷了,傷了別人,總比傷了你,讓爺心疼要好。”
旁觀的年輕姑娘們紛紛酸的想哭,她們也好像被聶四爺這樣的人捧著寵啊!
一旁的聶勛,忍著被白夭光著腳踢得悶痛的胸口,暗自揉了揉疼痛難忍的手腕,陰沉著臉垂下眼,默默跟在兩人身后。
說著話,聶混已經抱著她回到了臺階上。
鄭毅十分有眼色,將白夭先前脫下來的鞋子擺好。
聶混將她放下來,單手扶著她腰肢,看她將鞋子穿好,然后看向聶大帥。
“父親,第二題考什麼?”
聶大帥眸光連閃,瞇眼盯著白夭,語聲低沉。
“你的武力,只能證明你在戰場上足夠自保,不會拖累華章,但要助他戰無不勝,你得夠足智多謀。”
白夭指尖勾上鞋尾,淺笑嫣嫣。
“大帥要考我兵法嗎?倒背如流給你默下來如何?”
聶大帥縱眉笑了一聲,看著白夭的眼神略顯出幾分溫和,看樣子是比方才還要喜歡她幾分。
“紙上談兵就不必了,這里的名媛閨秀們,只要給她們時間,她們都能將兵法倒背如流。何況書上那一套,我從來不放在眼里,要封疆擴土,打就完了!”
白夭精致的下顎揚了揚,“所以呢?怎麼打?”
總不能當場派兩隊兵馬,在這主樓前上演一場排兵布陣吧?
那不得把聶公館給掀了?
聶大帥眼眸銳利,回頭掃了眼眾人,揚聲下令。
“聶混的慶功宴,今日就換個模式,酒席歌舞就免了。白坤,吩咐下去,開山門。”
人群中傳來稀稀疏疏的議論聲,眾人交頭接耳,不知道聶大帥開山門,是要做什麼。
白老爺子也蹙了蹙眉,“大帥,您是要…”
聶大帥將手中的拐杖遞給方夫人,隨即緩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