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丹唇微抿,看了眼身邊的聶混,眼底的不解一閃而過,輕輕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覺著,院子里有些冷清。”
這種冷,不是指溫度。
而是一瞬間從骨頭縫里無端突生的,偏向于邪祟的氣息引起的體感。
但是,聶混在這里,這等至陽至烈的命格猶如烈陽高照,邪祟必然不敢靠近。
應當是她多疑了。
聶混眼睫微眨,清冽的視線收回,攬著她踏進了前廳,口中低輕道。
“院子太久沒住人,少了些人氣。”
“冬日里,薔薇都謝了,等開春發芽開花了,自然就會瞧著多幾分生機。”
“你若是覺得不順眼,明日讓他們挖幾棵開的艷的老梅樹來,栽在院子里看。”
白夭抿唇笑,跟著他上樓。
“那倒不必了,怪興師動眾的。”
第60章 要不要沐浴?爺替你放水?
“栽兩棵開花兒的樹罷了。”
聶混語聲清淡,回頭掃了鄭毅一眼。
鄭毅接收到這眼神,連忙笑著接話。
“屬下明兒就讓人去辦!保準在四海城里找開的最旺盛的老梅樹!”
白夭抱著臂輕笑一聲,挽住聶混臂彎,掃了鄭毅一眼,視線落在聶混冷峻的側面上,笑語徐徐。
“當真不用,人家一年就開一次花兒,開的好好兒的,哪里惹到你們,值得刨了人家根兒,強迫人家挪開老巢,若是不小心刨斷了樹根,傷元氣,很疼的~”
這話聽在孟梟和鄭毅耳朵里,多少是有些嬌里嬌氣了。
一棵樹罷了,刨就刨了唄。
不過,白夭不要,自然也是好的,省的他們大費周章的,一回來就干粗活。
大年關的,院子里動土,屬實也不太吉利。
然而聶混,卻是聽明白了白夭話里的意思。
他不由唇角上揚,駐足垂眼瞧著她,聲腔帶著笑問了句。
“一棵樹罷了,還知道疼?”
白夭嗔他一眼,松開他臂彎,往樓上走去,語聲清柔嬌軟。
“樹怎麼了?花花草草不會出聲兒,就不知道疼的嗎?但凡活著的有生氣兒的,都知道疼好不好?”
聶混無奈搖頭,單手插兜跟在她身后,回頭掃了眼孟梟和鄭毅。
“不用你們倆,下去歇著吧。”
孟梟和鄭毅齊齊應聲,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正這會兒,白夭上到二樓,瞧見杵在樓梯口的一雙少男少女。
瞧著不過十三四歲大的年紀,兩人眉眼輪廓相似,竟是龍鳳胎。
白凈秀俊的少年與她對視一眼,便十分規矩的垂下眼睫,神情十分靦腆。
“四爺,白姑娘。”
倒是那少女,笑的一臉燦爛,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發著光,直盯著白夭看,說話的聲音清脆干凈,像只小黃鸝在嘰嘰喳喳。
“見過四爺,白姑娘,這麼晚,四爺和白姑娘一定餓了吧?四爺,奴婢吩咐廚房送宵夜來?一會兒端到臥房?”
聶混唇角牽了牽,低嗯一聲,一手握住白夭纖細的腰肢。
“去吧,送過來你們就回去歇著,夜里不用守。”
瑩玉笑著應了一聲,轉身跑下樓,走了兩步,又定住腳,回身一臉遲疑的看向白夭。
“也不知道白姑娘喜歡吃些什麼,奴婢好讓人…”
白夭側頭看她,笑意柔婉。
“我吃素,量少一些便成,不要浪費,謝謝你。”
聶混眼睫低垂,視線在她面上溜了一圈兒,轉而吩咐瑩玉。
“日后有白姑娘在,桌上都不許傳葷菜,交代他們。”
話落,他帶著白夭徑直上了樓。
白夭被他牽著手,想著他這話里的意思,忍不住探頭打量了他兩眼。
瑩玉雙手交握立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三樓的拐角處,轉眼看向同胞哥哥,小聲問他。
“哥,四爺的意思,日后,他要跟著白姑娘一起,茹素了?”
少年默默抬眼看了看樓上,輕輕點頭,抬腳走向她。
“既是四爺交代的,得要一字不落告訴廚房的人,很晚了,你回房歇著吧,我去交代廚房,然后將宵夜送上去。”
瑩玉澄澈的大眼眨了眨,乖乖點頭,跟在他身后下了樓。
這廂,聶混帶著白夭回了主臥。
合上主臥的門,他抬手解開領扣,漆黑的眸子凝視白夭,抬腳向她走近。
“折騰一整日,要不要沐浴?爺替你放水?”
白夭褪下大衣隨手搭在落地衣架上,沒等開口,就被他自身后攬進了懷里。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邊,激起半個身子的麻栗,掌心的溫度貼在她小腹上,時不時揉撫著。
對于聶混如此喜歡身體間的親昵接觸,白夭亦是很無奈,她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按住他手背,低輕開口。
“四爺,我今日很累,您能不能去別的房間睡?”
她都折騰一整日了,實在是沒心思再應付他。
聶混薄唇貼著她耳廓頓住,眼睫掀起,緊了緊手臂,嗓音低啞淺嘆一聲。
“你也會累?”
白夭眨了眨眼,歪頭看他,只看到他堅毅的下顎線。
“不止在山里跑了大半日,還與三百個人纏斗在一起,而且我煉化的那金鼓,消耗了許多體力和靈力。”
聶混聞言默了默,鼻息間出了口氣,輕吻她額角,啞聲低語。
“好,爺今晚不纏你,去給你放熱水,沐浴解乏。”
丟下這句話,他松開白夭,輕輕捏了捏她纖細的手臂,轉身進了內室的洗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