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四爺要我陪你,我就陪你。”
聶家的家宴,原本現在她也融不進去,自然也不會想著主動去。
聶混點點頭,唇畔噙著淺笑,語聲清潤溫和。
“陪著爺,不管爺去哪。”
他就是想帶著她,不管他做什麼,去哪里。
不知怎麼的,心中就是覺得,在這世上,她是與眾不同的,獨一無二的,也只屬于他聶混一人的。
聶混垂下眼,轉身離開。
白夭目送他的背影,眉梢挑了挑,實在是覺得聶混,有些黏人。
她搖了搖頭,收斂心神,抬腳走到梳妝鏡前坐下。
這梳妝鏡原本是沒有的,明顯是她這幾日睡著時送進來的。
匣子里的首飾琳瑯滿目,也不是她從安城帶回來的那兩套。
白夭撿起一只青玉耳墜,對著鏡子比劃了比劃,低聲笑喃。
“誰說他沒養過女人?養起來,不也挺周到的?”
衣著首飾都無需她開口,聶混就都備齊了,還從不吝嗇數目和貴重。
話音剛落,瑩玉就站在了門口,笑盈盈小聲開口。
“白姑娘,四爺吩咐奴婢伺候您梳妝。”
白夭溫柔一笑,“進來吧,謝謝你了。”
瑩玉笑彎的眸子亮晶晶的,一路小碎步奔進來,撿了玉梳替她梳頭,脆聲笑道。
“都是奴婢該做的,白姑娘可不要這樣客氣,過往樓里沒有女主子,四爺和總軍他們都不用奴婢的,奴婢可閑壞了,如今白姑娘來了,奴婢也算物盡其用,有些用處啦。”
這小丫頭總是嘰嘰喳喳的,性格外向。
她生的白凈伶俐,眉眼神情滿是天真無邪,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小丫頭。
白夭盯著她打量兩眼,輕笑一聲。
“物盡其用,是這麼用的?”
瑩玉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嘻嘻笑道。
“奴婢書讀的不好,您擔待著聽吧。”
白夭便笑著沒說話。
她人小,但是心靈手巧,不一會兒就替白夭梳好了頭。
別說,梳的很不錯。
第64章 白夭已經能想到,當年那些事兒是有多糟心
白夭對著鏡子抿了抿鬢發,真心夸贊瑩玉。
“你是沒替女主子梳過頭,不過這梳頭的手藝還是很好的。”
瑩玉背著手晃了晃,一臉被夸了不好意思的嬌態,小聲嚅喏。
“是芳姨教的,四爺不喜歡樓里有那麼多下人,她說奴婢留下來,遲早要伺候四夫人,很多事都得學。”
白夭了悟,站起身帶著她往屋外走,隨口跟她聊著天。
“你跟你那兄弟,一直跟著四爺的?”
瑩玉點點頭,如實回話。
“奴婢哥哥名喚韓霖,母親之前是和芳姨一起伺候孟夫人的,孟夫人離世后,沒幾年,母親就病逝了,之前奴婢和哥哥是跟著二爺,后來四爺這邊不肯要人伺候,二爺便送我們來跟著四爺。”
白夭點點頭,聽她提起聶禮,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個滿身病氣,坐在輪椅上的溫雅青年,不由多問了一句。
“二爺的身體好像不好。”
她只聽芳姨提過,聶禮和聶混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兄弟,兩人感情很好。
不過,卻沒人跟他說過,聶禮雙腿殘廢,且身體不好。
瑩玉握著手點點頭,聲音低細。
“早年間大爺跟著大帥打天下,大爺去的早,二爺后來也隨軍出征,落了一身傷,正是因著這些,孟夫人的身體才每況愈下…”
她說到這兒停下,看了眼樓下的幾人,抿著嘴不吭聲了。
白夭眸光動了動,收斂心思,從樓梯上下來。
聶混原本在聽孟梟和鄭毅說什麼,聽見動靜,側首看來,便徑直站起了身,等著白夭走近。
孟梟也停下了正在說的話。
白夭加快了步子,走到聶混身邊,搭住他臂彎,淺笑詢問。
“是不是晚了一些?大帥不會發脾氣吧?”
聶混帶著她往外走,聞言垂眼看著她笑。
“你也知道他脾氣不好了。”
白夭笑彎眸子,手上捏了捏他手臂。
“一會兒是不是很多人?跟那天的陣仗似的?”
聶混下顎搖了搖,“家宴,只有聶公館的人。”
說完,他頓了頓,又看著白夭叮囑了一句。
“被你捏斷了腕骨的聶老三也在,大帥護犢子,一會兒要是刁難你,你也不用給他臉,大不了爺帶你回來就是。”
白夭歪頭想了想,喃喃笑道。
“大帥倒是不會,那日我瞧著,他待我還是生出幾分欣賞的,我倒是覺得,聶六爺繼續刁難我的幾率大一些,我瞧他,敢跟四爺叫板,卻是挺聽聶三爺的話。”
聶混眼底淺薄的笑意漸淡,眸光淡淡目視前方。
“嗯,他們自是走的更近一些。”
白夭打量他一眼,回頭看孟梟和鄭毅。
孟梟張了張嘴,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句。
“聶勛的母親,與聶祥的母親,是嫡親的姐妹。”
白夭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她默著聲心緒百轉,一路沒再開口,直到看見了主樓的院門,才輕聲問道。
“四爺,大帥待二爺和您很看重,與您的母親孟夫人,應當是夫妻情深情投意合的吧?”
不然,又怎麼會孟夫人死了這麼多年,方夫人還沒扶正。
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因為聶混訓斥聶祥和方夫人。
可見大帥,更看重孟夫人和她的兒子。
她這句話剛問完,聶混便突然頓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