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媽呀!!”
寧靜中,樓上突然傳來孟梟破了音兒的怪叫聲。
那聲調兒高亢的,都拐了彎兒了。
鄭毅瞬間瞠大了眼,抬腳就往樓上沖。
聶混也猛地站起身,往樓梯口走去。
“施廉,上去看看!”
聶禮轉動輪椅跟在他身后,溫俊的面上一臉嚴肅。
“是,二爺。”
施廉神情肅穆,三步并作兩步追上鄭毅,卻在二樓拐彎兒處,被突然停住的鄭毅給擋了去路,兩人差點兒撞在一起。
他下意識退了半步,一邊往樓上張望,一邊謹慎的問鄭毅。
“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鄭毅握著欄桿的手發緊,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訕訕干笑,回頭看站在樓下的聶混。
“四爺,咱們…是不是該等,白姑娘招呼了,再上去啊?”
聶混單手插兜立在樓梯下,鳳眸幽黑蘊著寒光,盯的鄭毅后脖子直發涼。
他不自覺又咽了咽口水,強作鎮定,吭哧道。
“主要是,就這麼貿然上去,萬一壞了白姑娘的事兒。”
聶混菲薄的唇瓣微抿,蹙了蹙眉沒接話。
離他最近的施廉,仔細盯了他一眼,視線落在鄭毅握著欄桿的手上。
他手背發緊,青筋都突了出來,只是,還有些微不可見地發抖。
施廉輕輕咳了一聲,在鄭毅耳邊咬著聲兒問。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鄭毅眼睫快速的眨了一下,橫眉怒目瞪了他一眼,梗著脖子小聲嘀咕。
“誰怕了?老子才不怕!”
施廉挑眉笑了笑,探頭接著張望樓上。
“孟梟沒動靜了,別說,他方才那一嗓子,吼的是挺嚇人的。”
“他…他他自來就膽小兒。”
“嗯,也是。”
施廉深以為然,他摸了摸下巴,推開擋著樓梯口的鄭毅,輕聲道。
“不過沒事兒,我膽兒不小,我上去看看。”
他是真沒見過鬼祟,好奇壞了。
“唉!你別貿然胡來,萬一壞了白姑娘的事兒!”
鄭毅一把拽住他,一臉的不認同。
什麼叫他膽兒不小,上去看看?
他要是放施廉上去了,豈不是證明他鄭毅不敢上去,跟孟梟一樣也膽兒小?
不行,絕不能讓他就這麼上去。
白姑娘那多大本事呢,才不會出事兒呢。
施廉哪知道他什麼小心思?
他可沒見過白夭斗蛇妖的畫面,心里沒啥陰影,只有滿腔好奇。
見鄭毅拽住他,他嘖了一聲,反手扒開鄭毅的手,壓低聲道。
“我悄悄的,鐵定不打擾白姑娘。”
“再說了,你沒聽孟梟那聲兒?保不齊這會兒都指望不上了,我上去,沒準還能幫個忙啥的。”
“啊,你要是不去,你就在這兒等著吧,有什麼萬一,我喊你。”
說完,他又推開鄭毅準備阻攔的手,三步兩步奔上了樓梯,腳下力道倒是放的十分輕巧。
鄭毅眼巴巴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眼角又忍不住掃向樓下的聶混。
對上自家四爺冰冷威脅的逼視。
鄭毅唇角顫了顫,只能硬著頭皮,也悄悄摸摸摸上了樓。
心里默默念著 '菩薩保佑,阿彌陀佛'。
第68章 聽聞二爺,曾成過親的
聶混站在正沖樓梯的位置,捻著手里的玉玦,眉眼冷峻面無表情。
聶禮側頭看他一眼,遲疑的輕聲問他。
“你不上去看看?”
聶混沉默兩秒,輕輕搖頭。
“二哥忘了,母親說過,我命格華耀,防克陰邪。”
他淺淺嘆了一聲,將玉玦揣進兜里,轉身推著聶禮往沙發邊走,輕聲解釋。
“她若是怕,倒好了,我上去能幫她震懾臟東西。
可她而今是要抓那玩意兒,我上去,不是搗亂麼。”
有時候,自己的女人有太多本事,也是一種煩惱。
顯的他好像很沒有用武之地。
聶混這麼想著,多少是心生郁悶。
聶禮聞言緘默,下顎點了點,溫和笑道。
“那我們便等等,我也想看看,是什麼東西纏在我身邊。”
聶大帥是不信這些的,或者說,他是堅信自己不信這些。
聶公館的人,也跟著他不信精怪鬼邪。
但聶禮和聶混,卻因為孟氏的原因,雖然厭惡反感,心里卻并非全然不信。
兩人再次回到原位,靜靜喝茶。
而此時的樓上,三樓最西頭的北側小屋,房門大開。
夜色漆黑,屋里一片陰暗,寒風不知從何處吹來。
白夭旗袍的下擺被散發來的寒風緊緊貼在腿上,她抱著臂緩緩踱步,姣好的身形優雅動人。
她眼睫掀起,眼尾上挑的狐眸中,墨色瞳珠夾雜著絲絲幽藍閃爍,靜靜盯著靠窗戶一角的天花板。
天花板的角落里,懸浮著一個人影。
是個女鬼。
白衣飄飄,披頭散發,幽黑的眸透著掩不住的凄哀,兩行血淚滑落她慘白的面頰。
白夭與她對視,除卻陰涼森寒的陰氣,她身上倒是沒有戾氣,怨氣也沒有那麼深。
她淺嘆口氣,輕聲開口打破寧靜。
“你這元魂已經淡化,再耗下去,就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了,在留戀什麼,才不肯上路?”
既然不是厲鬼,那鐵定是有舍不下的東西。
女鬼神情凄楚,懸浮在天花板的身子緩緩下落,她望著白夭,卻又不敢靠近,小心翼翼開口。
“幫幫我。”
白夭狐眸微動,知道自己身上的仙骨靈氣令她畏懼,她步下后退,退到了門邊。
“說吧,助你達成心愿,安心投胎,也是件功德,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