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們吉日一過,我跟夭夭,也就好事將近了。”
聶勛鷹眸笑瞇,抬手拍了拍他肩,視線往樓上看了一眼,跟聶混閑聊起來。
“之前聽二哥說,白姑娘替他調養身子,頗見成效,二哥的身子你我都知道,可見白姑娘醫術十分精湛,我這次來,也想厚著臉皮,讓白姑娘替我看看這只手。”
“在醫院接的骨,總覺得好的太慢,訂婚宴上若是帶著傷,未免不太好看。”
聶勛舉了舉還包扎的結結實實的左手,笑著問聶混。
“不知道,白姑娘方不方便?”
他想的很好,這只手原本就是白夭捏斷的,若是他開口,白夭怎麼也不好拒絕。
不過,坐在他對面的,是聶混。
聶四爺撩了眼他的殘手,似笑非笑地開口。
“傷筋動骨原本就是要一百天,等骨頭長好了自然就不礙事了,除非有靈丹妙藥,不然就是華佗在世,它骨頭也得慢慢長。”
毫不客氣的推脫了一句,聶混勾唇,意有所指的暗示了句。
“夭夭現在,不是很方便。”
聶勛打量了眼聶混,聯想起來他下樓時那副風流姿態,不負眾望的想歪了。
他點了點頭,知道卡在聶混這兒,他今兒是不可能見到白夭了。
故而,也沒厚著臉多待,隨意聊了兩句,就起身走了。
訂婚宴在即,他還有很多事要忙。
聶混上樓,遇到韓霖打問了一句。
“夭夭呢。”
韓霖垂著手恭謹回話,“白姑娘在供堂。”
聶混點點頭,沖他擺了擺手,自己直接上了三樓。
走到盡頭的房間,進門就瞧見,白夭站在供桌前,指揮著孟梟和鄭毅將畫軸掛好,擺正。
瑩玉正擺弄供桌上的果盤和香鼎。
他斜倚在門框上,定睛看畫軸上的神像,倒是與他想象的老頭子模樣截然相反。
白夭的師父,鶴發童顏,瞧著仙風道骨,端正的眉眼的確是正氣浩然刻板嚴肅。
聶混眉梢挑了挑,準備走近了再看看,剛抬腳邁出步子,就聽孟梟問了一句。
“白姑娘,您的祖師爺都成仙了,道家道法高深的修士,都可請祖師爺上身,您這供堂一布置上,豈不是就能聯絡上您祖師爺了?”
聶混步子微頓,瞳孔墨色暈染,走到白夭身邊,垂眼看她。
這才是白夭要供奉她師父的原因?
他倒是忽略了。
白夭沒看他,她的視線落在畫像上,笑意柔和,隨口回了一句。
“祖師爺很忙的,哪有那麼多時間下來。”
孟梟抿了抿唇,輕輕點頭。
就聽聶混垂著眼,淡淡下令。
“都先出去吧。”
孟梟和鄭毅對視一眼,低聲應了,沖瑩玉招了招手,三人先后離開了房間。
屋子里靜下來,白夭看了眼身邊的聶混。
男人眼簾低垂,神情不辨喜怒。
她沒出聲,舉步走到供桌前,將燈燭點亮,又取了香火來,就著蠟燭的火光點燃。
聶混踱步靠近她,站在她身后,看她做這一切時,他眼底眸光莫測,低低開口。
“你是想請你師父下來?”
白夭眼睫顫了顫,蔥白玉指捏著香火,慢慢插進香爐里,輕言細語回道。
“主要是為了供奉他,也想試試,看看在天門隱蔽的情況下,能不能請動他。”
聶混鳳眸微瞇,語聲淡淡。
“你先前從未提過,你師父是什麼玉清元君。”
白夭朱紅的櫻唇微抿,側身挽住他臂彎,聲音綿軟。
“我過去是不知道,我在周山,遇上只大妖,打聽到的。”
她主動軟下來的態度,令聶混緊繃的下顎微松,語氣也柔和了些,順著話問道。
“周山里的大妖?”
第79章 只要不是舊情人,什麼都好說
“嗯,是棵老桃樹妖,我那日借他洞府,煉化的金鼓。”
白夭如實答了,聶混微微點顎,也沒再多問。
只是抬眼看向面前的神像,語聲低輕問她。
“你說你過去不知道,你師父是玉清元君,這麼說,他成仙的時候,你已經沉睡了。”
白夭狐眸中似有水光微閃,不知道該不該跟聶混說,當年沉睡的緣由。
然而,聶混沒給她遲疑的機會,已經問出了口。
“夭夭,爺只知道,是爺陰差陽錯喚醒了你,但爺從沒問過,你是因何沉睡的,又是因何從神仙,墜落成妖的。”
他問完,側首垂眼,看著身邊安靜昳麗的姑娘,神情專注而柔和。
“從本質上來說,正是這個緣由作為起因,才讓爺與你相遇。”
“爺想知道,說給爺聽聽。”
白夭眼睫掀起,四目相對,她搭在聶混臂彎上的手微緊了緊。
眨了眨眼,她看了眼墻上的畫像,淺淺彎唇。
“我的事,從沒瞞過四爺呀。”
“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們回房吧,我慢慢說給你聽。”
聶混跟著她的腳步走出房間,白夭含笑叮囑守在門外的瑩玉。
“香燭我都供上了,麻煩你替我多想著些,盡量香燭長明不斷。”
瑩玉握著手乖巧點頭,“奴婢記著,姑娘放心。”
白夭沖她笑了笑,挽著聶混回了主臥。
將門閉合,兩人并肩坐到沙發上,白夭緩了口氣,將前塵往事娓娓道來。
“我原本是涂山白狐,記憶之初,父母兄妹都沒有,因白狐血脈稀有,而受涂山山神庇佑點化,開了悟,才踏道修行。”
“山中的日子過得極快,我又秉性頑劣,修行比別的妖怪還慢一些,千年后,我修成人身,需得萬靈之長封正,才可維持人身踏入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