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毅早一點開枝散葉,讓芳姨圓了抱孫子的夢,就不要再每天挖空心思,給咱們灌補湯了。”
關鍵是,灌了也沒用啊。
她能替聶混生兒育女的幾率,微乎其微。
那麼多補湯,不過是便宜了聶混這匹喂不飽的狼,讓他在床笫間更兇悍,苦的還是她。
聶混挑眉,有些不以為然。
“鄭毅娶媳婦兒,還得爺管?爺連你都沒娶進門兒呢。”
哪有那閑工夫管,別的老光棍娶不娶媳婦兒?
白夭覺得聶混在裝傻,故意不搭她這話,她滿眼無語。
“四爺,你明知我什麼意思,我不喜歡總被人明里暗里盯著,提醒我,該替你開枝散葉。”
這樣,她也會不舒服的好不好?
聶混眸中帶笑,扯了帕子拭唇角,隨即牽著她手站起身,帶著她往里屋走。
“芳姨是一片好心,都是為了爺著想,你懂的,是不是?”
白夭悶著頭淺嘆一聲,“我懂。”
聶混含笑頷首,“她不是催促你,暗示你,她不知道你的情況,所以只是在為一件喜事做著努力,不知者不怪。”
“拋去別人的想法不提,孩子這件事,爺打對你上了心那天,也早就看開了。”
“不過,爺之前問過你,這世上還是有人和妖結合生下的后代,是不是?”
白夭黛眉蹙了蹙,眼底浮現幾絲無奈,不是很想再與他繼續這個沒什麼結論的話題。
她松開聶混的手,走到妝鏡前坐下,對著鏡面自顧梳頭。
這反應略顯不耐和淡漠,聶混瞧在眼里,滿眼無奈。
他上前俯身,自姑娘身后將人攬抱住,下巴擱在她肩窩,自鏡中與她對視。
“若是能有孩子,爺只當是錦上添花意外之喜,若是得不了,有你在,爺也已經心滿意足。”
“今兒是想好好陪你,別為些別的事不高興,嗯?”
白夭櫻紅的唇抿了抿,握著玉梳輕聲道。
“我不喜歡提這個話題,總提,早晚有一天會成心病的。”
“聶混,我與你結婚契,自然也是希望長相廝守,能走多遠有多遠。”
小妖精這番話里的心意,聶四爺自然是十分受用。
他抑制不住笑出聲,在她桃腮玉容的面頰上吻了吻,嗓音醇厚。
“爺也要與你長相廝守,一輩子都不撒開你的手,你不喜歡,日后,我們都不提了。”
白夭唇角上翹,輕輕蹭了蹭他的臉,語聲輕細。
“不是要出去嗎?你快去換衣服,走之前還得去二爺那兒看看呢。”
男人鳳眸含笑,低嗯一聲,輕輕捏了捏她肩頭,這才轉身走向衣柜。
沒喚瑩玉進來,白夭自己是懶得梳多麼復雜的發髻。
只將一頭海藻般的齊腰長發捋順了,在耳鬢上配了兩枚碎鉆發卡,搭配她一身天水碧色梔子花旗袍,襯得整個人欺霜賽雪仙氣皎潔。
聶四爺換了身兒銀白長褂,褪下了軍裝的男人,身形頎長眉目清朗,身邊兒跟著的嬌美姑娘,將他身上的戾氣也帶柔了幾分,不像個常年帶兵打仗的少將,更像是清俊如月的矜貴公子。
鄭毅帶著人等在院門處,抬眼瞧著一雙皎月般的璧人相攜從屋里出來,不由愣了愣,隨即眨眨眼,連忙迎上前。
“四爺。”
聶混掀起眼皮看他,又掃了一排大兵一眼,失笑道。
“你帶這麼些人,有事兒?”
鄭毅噎了噎,遲疑開口,“您昨兒回來時候,不說今兒要陪白姑娘出門兒?屬下就…”
就點了幾個親兵來,準備隨行保護啊。
可看四爺這身裝扮,看樣子,是要'微服出行'啊。
他話沒說完,聶混就擺了下手,語聲淡淡。
“用不著,這麼出去,還怎麼好好逛街?今兒不用人跟了,爺帶夭夭隨便逛逛,都去忙吧。”
說完,也不等鄭毅吭聲,便帶著白夭徑自走了。
鄭毅杵在院門口,一臉茫然的摸了摸帽頂。
“總軍?還…還跟嗎?”,一旁的大兵小聲詢問。
鄭毅蹙了蹙眉,粗聲吩咐他們。
“去換身兒常服,遠遠跟著,別驚主子就成。”
堂堂一省督軍,大帥嫡子,哪能身邊一個人不帶就大咧咧出去逛街的?萬一有個啥吩咐,都找不著人給辦。
他家聶四爺,啥時候變得這麼親民了。
幾個親兵對視一眼,齊齊應聲,麻利兒的扛著槍跑了。
聶混帶著白夭去看望了聶禮,瞧他神情狀態都安穩,兩人這才安心出府。
俊男美人兒的一雙眷侶,走在街上自是引人注目,聶混無視旁人的視線,垂眼笑看白夭。
“有沒有什麼想買的?”
白夭靠在他手臂上,饒有興致的打量街景,聞言輕輕搖頭,笑盈盈小聲呢喃。
“我什麼都不缺,四爺陪著我,隨便溜達溜達也是高興的。”
她這模樣可實在乖,惹得聶混心尖兒柔軟,握緊她的手,低聲笑道。
“是怪爺最近沒好好陪你了。”
“沒有!”
“嗯,今日得好好陪你,明日,爺得去趟沅省。”
白夭一怔,下意識抬頭看他。
“去沅省?”
“嗯。”
聶混的眼睛四下打量著,隨口解釋道,“來回得三五日,川省這邊兒都已經盡在掌握,調度往沅省去的人,施展的不錯,在聶老三回來之前,爺還得親自過去一趟,壓壓定,孟梟今兒已經先一步動身了。”
“要去三五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