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垂下眼,心中多少有些不舍,卻也只貼著他手臂,沒多說什麼。
聶混聽出她輕聲呢喃里的不舍,不由眉眼溢笑,抬手將人半攬進懷里,目光柔和凝視懷里的姑娘。
“不高興了?”
白夭纖長的黛眉微動,輕輕揪著他袖口,眨巴眨巴眼,小聲說道。
“舍不得四爺。”
聶混胸腔里的愉悅都溢了出來,若不是當街而立,他都想狠狠親親懷里的小妖精。
強忍下欺負她的沖動,男人喉間滾了滾,嗓音低磁柔和。
“爺也舍不得你,若不是擔心二哥,爺鐵定是去哪兒都要帶著你。”
聶禮的情況不太穩定,白夭的確是不能離開三五日,唯恐中途會發生什麼變故。
他攬緊了姑娘纖細的肩,柔聲哄她。
“不過三五日,爺會盡早趕回來,你乖乖在帥府等著爺,嗯?”
不舍歸不舍,白夭又豈是那等會因著分離就哭哭啼啼嬌氣纏人的小姑娘?
她笑了笑,“你調派過去的人鐵定是做了不少事,極度挑釁了聶勛的心腹們,你這趟去,未免他們會狗急跳墻,可要萬事小心啊。”
聶混薄唇輕勾,“放心。”
“我在府里等你回來。”
聶混眼底溢笑,抬手刮了刮姑娘精秀的鼻頭,順手一指前頭不遠處,一個被嘰嘰喳喳的小豆丁們圍住的風箏小攤,整個街上仿佛只有這個小攤是最熱鬧的。
“想不想去河堤放風箏?”
“好。”
第101章 小狐貍,你睡了一千年,腦子不好用了?
于是,聶四爺帶著自家小妖精,在攤位上,花了大價錢,買了最漂亮的那只七彩風箏。
在七八個小豆丁淚眼汪汪的注視下,牽著手的奔去了安城河堤。
兩人,一個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一個是執掌省城大權的督軍,做著放風箏這件幼稚的事,竟然消耗了大半日的功夫。
蹲在河堤一旁柳樹下的鄭毅,一臉麻木的瞧著這畫面,只剩唉聲嘆氣。
心里還安慰自己,至少跟這滿河堤陪著稚童放風箏的夫婦們比起來,四爺和白姑娘的顏值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嗯。
風箏飛的,也是最高的。
……
日落之前,聶四爺帶著白夭回了帥府。
回到主院,先跟芳姨打問過,知道聶禮那邊一整日沒有再痛楚難忍,兩人皆放了心。
洗漱過,用了晚膳,白夭拎出皮箱,替聶混收拾要前往沅省帶的行李。
她是頭一次照顧男人,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聶四爺長到這麼大,也是頭一次被自己的女人照顧,他倒是很享受,歪在軟榻上眼也不眨的盯著白夭的身影看,唇邊始終噙著抹笑意。
看著小妖精將他的幾身衣服放進行李箱,半晌又換出來放另外幾套,如此翻來覆去倒騰了好一會兒,還是拿不定主意,糾結的小眉頭都蹙了起來。
他不由無聲失笑,好心開口提醒她:
“沅省和川省比鄰,開車來回只需要四個小時,氣候也沒什麼差異,爺只住三五天,沒什麼需要出席的場合,最多見幾個軍政要務處的人。”
他這麼一說,白夭瞬間不糾結了。
往箱子里裝了三身換洗的內裳和襯衣,以及兩套軍裝。
將箱子合上,白夭舒了口氣,抬眼看向歪在榻上的男人,就不自覺抿了嘴,張開手臂撲進他懷里。
聶混順勢將人摟住,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響亮的啾了兩口。
“為剩不多的時間,還是讓爺好好抱抱你。”
這幾天,他鐵定孤枕難眠,十分惦記他的小妖精。
白夭皺了皺鼻子,臉貼在他寬闊溫熱的胸膛上。
“抱吧,抱夠了,出去別瞧上別的小妖精。”
聶混頓時失笑,手臂一撈,將她整個人提到榻上,傾身俯下蹭了下她鼻頭,笑語低沉。
“那只抱一抱可不夠,爺胃口較大,你得伺候飽才成。”
他說著俯首,輕覆她唇瓣,灼熱的手心,貼在了她腿側,只覺掌心肌膚細膩如羊脂,忍不住輕輕撫揉。
白夭又羞又氣,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你這,色,欲熏心的臭流氓…”
她就不該舍不得他!
春夜漫漫悱惻難眠,夜長晝短的時節,聶混離開時天還未亮。
他一走,身邊冷清清的,白夭了無睡意,干脆起身去了小供堂。
窗外星光微弱,供堂里落地貢紗燈的光澤十分柔和,白夭站在供桌前,看著紅燭跳躍的火光怔了會兒神,視線又緩緩落在一旁的檀木匣子上。
眸光跳躍了幾瞬,她上前將匣子打開,深深吸了口氣,喃喃低語。
“我不是有意要打擾你的,只是,我實在請不到師父,就這一次,日后,我定然不會再打擾你。”
這一個多月來,她嘗試了無數次請神咒,可無論如何都請不到師父。
這令她心里很不安寧。
屏息凝神,白夭掐了手訣,低低默念請神咒。
這一次,她沒有等上次那麼久,便等到了自虛空中傳來的回應。
“你找本神?”
十重天頂,玄龍分離的一縷元魄自神識界域中蘇醒,看向懸浮幻化出的玄天鏡,鏡中的少女因他的回應而驚喜,笑顏如花在原地轉了一圈兒,聲音清悅令人聞之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