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心里閃過的念頭,竟然是將這枚鱗片據為己有。
從白夭手里得到它。
聶混搖了搖頭,輕吁口氣。
白夭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保管嗎?
“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我當然要留著了。”
白夭理所應當回了他一句,抬眼看向聶混,才發覺他神情不對。
她纖秀的黛眉輕蹙,抬手握住他手臂,輕聲喚他。
“四爺?”
聶混恍惚抬眼,與她對視,漆黑的鳳眸幽深莫測,揚了揚手中的鱗片。
“這東西,蠱惑爺。”
“蠱惑四爺?”
白夭不解的歪了歪頭,垂眼盯了眼龍鱗,抬手從聶混手中拿回龍鱗,翻來覆去看了兩眼。
“不應該的…”
聶混無比肯定,冷峻的眉眼浮現幾分警惕,將手中的匣子遞給白夭。
“總之不對勁,興許是蠱惑凡人,爺拿著它,就想得到它,占有它。”
他不會無緣無故去跟白夭討要法器,他要來也沒有用處。
可他就是想得到這枚龍鱗,并且貼身保管。
白夭狐眸微深,將龍鱗塞回囊袋中,重新將匣子合上。
“上次四爺要我迷惑您入夢境,您從美夢中清醒后的反應,我便知四爺的心性堅韌,精神力十分強大,不會輕易被動搖,被蠱惑。”
“或許正因此,四爺能意識到這龍鱗于你帶來的異常,換了是別人,恐怕就輕易被蠱惑,要不擇手段得到它。”
“看來,不能再隨便將它放在這里。”
未免生出什麼意外,她還是得隨身攜帶才成。
龍鱗被收起來,聶混神情謹慎了幾分,心境與眸色都十分清醒。
“夭夭,這東西爺若是貼身帶著,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問住了白夭。
她輕輕搖頭,將匣子幻化收入囊中,如實回道。
“不知道。”
兩人一時相對沉默。
而此時,十重天頂,透過玄天鏡看著這一幕的玄龍,單手支頤淺薄勾唇。
“倒是十分機敏…”
竟然能意識到龍鱗對他的召喚,還警惕的產生抗拒。
既然如此,只能再耐心等等了。
第117章 聶混是動了真心,且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從小供堂出來,聶混沖杵在院子里的兩人招了招手。
孟梟和鄭毅連忙跟上,幾人先后進了堂屋。
聶混眉眼淡漠,指尖點了點桌面,被掰成兩截的牌位就明晃晃擱在那兒。
“拿去,做個一模一樣的,寄給武廷輝。”
鄭毅挑著眉,似是而非看了看白夭,唇瓣嚅喏,終究是沒敢多問。
合著,真叫他猜中了。
果然是白姑娘藏了這牌位。
孟梟眼神閃了閃,一臉淡定的應了聲,上前取過那兩截牌位,一聲沒吭拿著走了。
鄭毅杵在原地,沒等到聶混吩咐,只接受到他淡淡撇來的一眼,便心領神會地跟在孟梟身后一起離開。
白夭抱著臂坐在桌邊,眼尾余光掃視兩人離開的方向,無奈淺嘆。
“得,又是件不能解釋徒增猜忌的事兒。”
于聶混身邊的人來說,她身上解釋不通,神神秘秘的點,太多了。
這實在不算是好現象。
聶混聞言,低聲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白嫩秀致的鼻尖兒。
“你也有杞人憂天的時候。怕什麼,有爺在呢。”
白夭笑不出來了,只默默盯著他看。
她倒不是怕,不過是沒辦法得到聶混左臂右膀的全然信任,終究是個隱患。
只是這種事,日久見人心,也不是一朝一夕能鑄就的。
聶混笑意微斂,目光柔和望著她,俯身將她抱在懷里。
“夭夭,只要你一直在爺身邊,只要你一直與爺敞開心扉,就夠了。”
旁的事,他都會解決。
聶混回安城后的日子,依然不會很閑。
被他下令槍斃的許躍終究是名中將,這件事鐵定要上稟四海城。
孟梟是最擅長做這些文案功夫的,聶大帥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反觀痛失臂膀的聶勛,就沒那麼冷靜了。
書房里,孟梟坐在桌邊端著盞茶,長篇大論的復述著收到的消息,時不時抿一口茶水潤喉。
“四海城那邊傳來的消息,聶老三就許躍的死打了份深刻的報告,這件事不止令他忌諱,還十分影響他的聲譽。”
“許躍到底是跟他打下沅省的老部將,他深刻檢討自己治下不嚴,也不忘明里暗里試探大帥,想親自回來調查一番。”
鄭毅翹著腿在一旁剝花生,聞言冷嗤一聲。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回沅省,想及時止損。”
聶混坐在書案后,垂著眼在滿桌子的照片里挑挑揀揀,神情波瀾不驚,口中淡淡問道。
“藺杰那邊怎麼說?”
孟梟擱下茶盞,正色勾唇。
“報社那邊一出輿論,整個沅省是壓不住了,岳鴻鵠已經對張庚起了疑心,許躍的老婆幾次找到張庚求證許躍是不是岳鴻鵠害死的,女人就是這一點上麻煩,張庚不管是怎麼說,想必她都已經認定跟岳鴻鵠推許躍出來送死的。”
“如今張庚對她避而不見,許躍的老婆就更瘋癲了,不止悲痛欲絕的在岳家大吵大鬧,甚至還跑到警司去討公道。”
“藺杰還親自出面調解,這事就更說不清了。”
“如今那邊鬧的滿城風雨,軍中也亂了。”
聶混點了點頭,手里一左一右拿著兩張相片,似乎是總算挑中了滿意的,勾著唇眉眼帶笑,沖鄭毅昂了昂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