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聶混牙根兒緊咬,想起夢里那野男人與他說的話,不由心都沉了下去。
龍鱗。
拿到龍鱗,他就能知道白夭和那個野男人的過去?
白夭和野男人的過去?
聶混簡直要原地氣炸了,拳頭捏的咯叭響。
白夭敏感的察覺他身上的怒寒之氣更甚,不由戒備的攏著衣領悄悄后退,澄凈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細聲喃喃。
“究竟怎麼了?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你還想做什麼?!”
聶混冷笑,一字一句從牙縫里擠出來,抬手捏住她下巴,沉聲警告。
“白夭夭,過去的心思你最好是都給爺歇了,若是敢再想那個野男人,看爺怎麼收拾你。”
白夭既無語又委屈,一雙素白的小手扒著他手腕,紅著眼軟聲唧唧。
“什麼野男人?”
可給她委屈壞了,聶混到底抽什麼瘋呢?
她一委屈,聶混就心軟,火氣也莫名消了一半。
深吸口氣,他松開手,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個氣死人的夢境,蹙著眉訓她。
“快起身,穿好衣裳。”
白夭來脾氣了,大爺的,欺負了人還有理了,給誰甩臉子呢?
她一屁股坐在床榻上,撇過臉憤憤反嘴。
“不起!不穿!”
聶混正要轉身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她,卻見床上的小妖精,反手扯了被子將自己裹住,歪身躺下,只留給他一個后腦勺和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影。
這是真生氣了。
他眉心蹙成川字,定定盯了她一會兒,想著哄,可自己心里還是氣,拉不下臉來。
于是,沉了口氣,甩袖子走了。
白夭聽著沉重穩健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時錯愕,忍不住回頭看。
屋子里空蕩蕩的,狗男人竟然真的走了!
簡直不可理喻!!
莫名其妙就發脾氣,他還有理了?!
她瞪著眼緩了一會兒,頓時氣笑了,哈了一聲,憤怒地將被子一扯,蒙住腦袋將自己卷成一團。
她決定了,這次絕不慣著他!
真是平日里捧著他敬著他給他慣壞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真拿自個兒當大爺了!
“有脾氣是吧?有骨氣!再想從我這兒聽句軟話,可不能夠了,哼。”
這廂聶混拎著軍裝褂子從里屋出來,候在堂屋里的芳姨和瑩玉連忙迎上前,見他眉眼冷峻寒著面,兩人頓時心頭一緊。
芳姨輕輕詢問,“四爺,擺膳嗎?”
聶混清冽的鳳眸掃了兩人一眼,抬腳往外走,淡淡扔下一句。
“不吃了。”
“唉…”
芳姨眼睜睜看著他出了門,垂簾承受了火氣,被甩的噼啦響。
一旁的瑩玉聽的一個激靈,杏眼兒睜圓了,小心翼翼問芳姨。
“這是…生氣了吧?”
芳姨眨眨眼,小聲疑惑,“吵架了?”
這一大早的,也沒聽見什麼拌嘴的動靜啊?
一刻鐘前,還在屋里恩恩愛愛的,這才消停了就翻臉了?
瑩玉捏著手,遲疑問道。
“芳姨,還進屋看看姑娘嗎?”
芳姨心思打著轉兒,聞言點點頭,“我去。”
隨即轉身往里屋走。
結果敲了敲門,只得到一聲悶悶低軟的,“別來吵我,不用膳。”
芳姨心里一咯噔,這是真吵架了啊。
聽白姑娘這語氣無精打采軟綿綿的,分明是委屈啊。
這麼想著,芳姨頗不是滋味兒,小聲應了,輕手輕腳退出來。
心里忍不住腹誹,四爺這就過分了。
提褲子就翻臉?
真是不像話。
被腹誹的聶混心情實在也不算好,他大步出了主院,正將軍裝褂子隨意披上,就遇上了孟梟和鄭毅。
“四爺!”
兩人緊了兩步迎上前,孟梟一眼就看出他心情不好,瞬間就噤了聲。
在聶混伸手示意時,連忙從兜里掏出煙來,上前替他點了一根兒。
倒是鄭毅,大咧咧稟話。
“昨兒那院子里的夫妻倆已經來了,安置在院子里,四爺可要見他們?”
聶混垂著眼吐出口煙霧,將煙叼在嘴角,一邊慢吞吞系袖口,一邊抬腳往前院走。
“不用,寬城那邊有信兒了沒?”
“還沒呢,應該快了。”
“嗯,先頭說有客人?”
孟梟連忙接話,“啊,是陶淺之來了,這會兒還在會客廳候著呢。”
被煙氣熏的瞇了瞇眼,聶混夾住煙蒂,淡淡嗯了一聲。
“什麼事?”
“屬下與他聊了兩句,原本以為他是有事相求,才親自登門,結果他倒不是為了辦事來的,就是來拜謁四爺,像是來攀附示好的,聽四爺在忙走不開,他也不走,看來是鐵了心想親自見見四爺,屬下也不好趕人。”
陶淺之跟在川省的其他商賈還不太一樣。
這個人是四海城起家的珠寶大亨,在四海城的人脈關系也十分廣,涉及到四海城的勢力牽扯,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于是,聶混點點頭,清聲交代。
“帶他過來吧。”
聶混和鄭毅去了書房,孟梟親自去候客廳領人。
陶淺之也不是空手來的,進書房時,孟梟懷里還抱了個匣子,裝著的是他帶來的新式東珠首飾。
陶淺之這份禮自然是給白夭的,上次白夭因為'噬靈戒'的事,顯然是對他生出些意見,他是有意來低頭示好。
但落在聶混幾人眼里,這禮自然是討好聶混的。
瞧著這套首飾,聶四爺想起屋里還在鬧脾氣的小妖精,他指尖摸搓了摸搓,一邊與陶淺之含笑寒暄,一邊示意孟梟將首飾送去給白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