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借花獻佛,主動低頭了。
因著陶淺之這份來的正巧的禮,聶混待他倒也更隨和幾分。
聊了幾句,陶淺之就提出,要請客吃酒,請聶混賞臉。
聶混自然應了,正要再使人去知會白夭一聲,叫她一同去,順便算不動聲色地哄她了,就這麼順勢揭過這茬。
誰知,孟梟正從主院返回來,見狀不由上前,豎掌遮唇在聶混耳邊低聲回話。
“白姑娘不在主院了,芳姨和瑩玉都沒瞧見人離開。”
聶混眸底笑意一頓,心頭莫名一緊,淡淡下令。
“派人去找。”
第125章 想到白夭可能一去不返,聶混又悔又慌
兩人自以為輕聲的交談,耳朵異于常人的千年桃樹妖卻聽的一清二楚。
目送孟梟再次大步離開的背影,陶淺之眸光微動,笑意舒和看向聶混,挑眉目露詢問。
“四爺,時候不早了,咱們這就…動身?”
知道白夭不見的那一刻,聶混心尖兒都揪了揪,莫名發慌,哪還有心思跟他去吃酒。
他默了默,面無表情站起身來,淡聲道。
“突然有件急事要去辦,下次再約陶老板,陶老板若是有興致,不如讓鄭毅陪你去喝兩杯?”
鄭毅倒是無所謂,有人請客,這頓飯不吃白不吃啊。
于是,他眼睛看向陶淺之。
陶淺之桃花眸中笑意清淺,與鄭毅對視一眼,低清笑道。
“這吃酒,自然是人多了才熱鬧,既然四爺今日脫不開身,那我們改日得了機會再聚也不遲,還是正事要緊,鄭總軍可是四爺的左臂右膀,我就不占用鄭總軍的時間了。”
說著他站起身,拱手作揖就要告辭。
他今日來一是為了跟聶混以示交好,當然,這是順帶的心思,主要嘛還是為了借機會見見白夭,上次白夭從他那兒離開,顯然因'噬靈戒'生了幾分芥蒂。
既然如今見不到了,那這頓酒吃不吃也沒太大必要了,還是省幾個錢才好。
聶混自然也沒心思留他。
等他走了,這才沉著臉帶著鄭毅大步出了書房,往主院走,一邊側首低聲吩咐他。
“你也帶人去找,府里府外把整個安城翻過來,爺要知道夭夭去哪兒了。”
鄭毅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難怪四爺變臉,合著是白姑娘丟了?
不對,聽這話里的意思。
不是丟了,該是離家出走了?
眼瞧著聶混黑著臉,通身散發著森寒之氣,他也不敢多問,連忙應聲,腳步匆匆大步離開。
聶混回到主院,進門也沒看著急忙慌迎上來的芳姨和瑩玉,只一路健步如飛奔進了里屋。
屋里空蕩蕩的冷清,床褥散亂,窗洞大開。
他寒著臉打開衣柜,掃了一眼,又大步到妝鏡臺前拉開所有首飾盒。
芳姨和瑩玉跟進門就杵在門邊,見他這番舉止,芳姨握著手連忙急聲道。
“老奴都看了,瑩玉也都點過,衣裳首飾一件兒沒帶,白姑娘也沒有攢私錢的習慣,四爺,她這是一聲不吭悄悄離開的,老奴和瑩玉就守在外頭,那是一點兒動靜都沒瞧見,院口的大兵也沒見她出去啊!”
“你說她身無分文的,孤身一人一個弱女子,她是怎麼離開的?她能去哪兒啊!這出去了,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麼得了!”
芳姨這個急啊!
這是鬧了多大的矛盾,就能這麼大膽子離家出走啊!
這白姑娘也氣性太大了!
這麼想著,她看了看一聲不吭冷著臉又大步離開房間的聶混,頓時心里又氣又急。
這要不是四爺,挨礙著尊卑有別的,她恨不能上去捶他兩拳!
多大個老爺們兒,能把個姑娘給氣跑了,出息大了可真是!
聶混心緒沉悶發涼,他倒是不怕白夭離家出走會餓著凍著受欺負,他只怕她會一去不返了!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他就心頭又緊悶又空懸,無比后悔自己沖她發火。
不就是一個摸不著頭腦的夢,無根無據的,他發的哪門子火?!
這會兒再悔再急也晚了。
出了堂屋,聶混直奔小供堂,瞧見里頭懸掛的神像,和點燃的燈燭香火,懸著的心這才算悄悄安穩了些。
白夭若是真的要不辭而別,絕不會落下供奉的她師父的畫像。
舒了口氣,聶混從小供堂出來,冷聲喚人。
“瑩玉!”
瑩玉脆聲應著,一路小跑奔過來,眼巴巴望著他。
“四爺。”
聶混寒著臉蹙眉,交代她,“你守在小供堂里,盯著這幅畫像,直到夭夭回來。”
瑩玉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老老實實進了小供堂守著。
聶混再次抬腳離開,到堂屋門口,一邊下臺階一邊問從屋里出來的芳姨。
“昨天讓收拾出來安排人住的,是哪個院子?”
芳姨看著他步伐矯健大步往院外走的背影,連忙高聲回道。
“菊院四爺!就在屏園西頭走右拐第一間!”
聶混沒回她,拐個彎兒就沒了人影。
路過屏園時,他停下步子問院門口值守的大兵。
“白姑娘來過沒有?”
兩個大兵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聶混沒再停留,沿著青石板路大步往西走去。
屏園里,正端著藥碗要進屋的施廉立在廊下,還沒來得及喊聶四爺一聲,就見他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