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有人為了通過陶淺之的手,能攀上帥府,攀上聶四爺,一早就開始暗中與'寶齋閣'下訂單。
簫彌找到店鋪里時,店里的掌柜正巧剛送貴客出門。
簫彌站在一旁等著,看那富豪老爺被掌柜客客氣氣送走了,這才上前溫笑開口。
“在下簫彌,受帥府的命,來見陶老板。”
他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提聶四爺的名號才能不浪費時間。
果然,那掌柜的一聽'帥府'兩個字,連忙慎重的拱了拱手,客氣的請他入內,一邊壓低聲詢問。
“簫先生,不知聶四爺找我們東家所為何事?”
簫彌也沒往里走,跨進門后,就站在堂廳里與他說話。
“不知陶老板他…”
掌柜的哦了一聲,想著這事兒大概不是自己能聽的,也就沒再多打問,只連忙回道。
“東家他今日去過帥府后,還不曾回來。”
這話一說完,掌柜的意識到不太對,明明自家東家是剛從帥府離開的吧?
帥府的人怎麼就又找過來了?
再一聯想街上都是聶北軍,不由心一提,小心翼翼的看著簫彌的神情,小聲說道。
“簫先生?該不會是我們東家他…”
犯了什麼事兒?
聶北軍這是在滿大街搜查他們東家呢?
掌柜的只覺得心都快碎了,這才剛剛要開業啊!!
知道東家不靠譜,摳門扯皮忽悠人的毛病是頑疾,可平時也沒惹這麼大的簍子啊,這比咂還一整就整出潑天災難來…
簫彌是不知道掌柜的的心思有多艱難荒唐,知道陶老板不在,他不由蹙了蹙眉。
“沒什麼,只是四爺找陶老板有要事相談,那陶老板的居所在何處?煩請掌柜的如實告知。”
掌柜的心中'噼啦'一聲五雷轟頂,白著臉嘴唇抖了抖。
“甭…甭怪小的多嘴,簫…簫先生,您跟我透個底,這街上聶北軍是不是在找我們東家啊?”
簫彌一愣,再看他蒼涼慘白的臉色,仿佛天要塌了似的,頓時無語含笑。
“不是,掌柜的別多想。”
頓了頓,他隨口解釋了一句。
“帥府丟了件很重要的東西,聶北軍奉命在尋找,這事很重要,興許陶老板能幫個忙。”
幫忙?
掌柜的愣愣眨了眨眼,頓時緩過口氣來,連忙扯出抹笑臉。
“應該的!應該的!”,說著回頭喊了個店生來,連聲指揮他,“你給簫先生帶路,回東家在城北的宅子去瞧瞧他在不在,腿腳利索點兒!”
“是,掌柜的。”
簫彌也沒耽擱,跟著店生就往外走。
掌柜一路送他出門,還殷切的解釋著。
“目送東家常住的就那處宅子,是不是還有別的宅院,我也就不清楚了,勞累您跑腿,真是不該,我給您喊輛黃包車…”
“不必,多謝。”
簫彌含笑匆匆謝了一句,加快腳步催促著那小店生快些。
小店生幾乎是一路跑著,趕到城北宅子外時,不到一刻鐘的路,他已經累的氣喘吁吁站不直了。
也不明白一樣是腿,怎麼人家簫彌就走的比他跑起來還輕巧,偏偏還氣兒穩的不行。
小店生艱難的咽著口水,一手撐著膝蓋,一手指了指不遠處橋頭下的朱門小院兒。
簫彌抬腳往前走,隨口吩咐他。
“辛苦你了,我自己進去,回去吧。”
說完頭也不回就奔到了宅院門外,毫不見外地推門而入,幾乎不用遲疑,他就已經感應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確定了宅子里一定是有主的。
遁著氣息一路尋到后院,拐出廊道彎兒,就瞧見白夭斜倚在桌邊,正跟陶老板碰杯飲酒。
漢白玉石桌上,酒壺已經堆得滿滿當當,看起來兩人已經喝了好一會兒。
陶淺之抿著酒笑瞇瞇看過來,對上視線,簫彌連忙規規矩矩地拱手作揖。
“不請自來,失禮了,還請先生見諒。”
陶淺之沒說話,只笑的漫不經心,擱下酒盞,打開玉骨扇,倜儻散漫的搖起了扇子。
白夭單手支頤,翹著腿歪頭看向簫彌,突然笑了一聲,清柔的語聲參雜著幾分嬌軟的醉意。
“你怎麼來了?”
簫彌無奈嘆息,猶豫了一下,抬腳向兩人走近。
“自然是…”
“自然是奉你家男人的命來尋你的,除了他來,別人哪有本事這麼輕易找到你?”
陶淺之悠悠然打斷簫彌的話,說完笑睨了簫彌一眼,握著扇柄戳了白夭一下,溫笑勸道。
“行了,我都要讓你喝掉一半珍藏了,你醉了,跟他回去吧,正好借著酒勁兒跟聶混撒撒酒瘋,讓他長個記性,回頭就不敢再惹你不悅了。”
簫彌眉梢挑了挑,眼睛看向白夭。
卻見醉的粉面桃腮的姑娘,輕輕嗤笑一聲,隨意擺了擺手。
“我不回去,我現在不想見他~”
簫彌沉默,又看向陶淺之。
陶淺之輕笑兩聲,愛莫能助地聳了聳肩。
“別看我,女人鉆起牛角尖兒來,有時候是真的不可理喻,要麼你把她扛回去?”
簫彌蹙了蹙眉,果斷搖頭。
他不是白夭的對手,發酒瘋的白夭,他更惹不起。
正此時,只聽白夭嘟囔著反駁了一聲。
“誰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
緊接著,她身子一歪,趴在了石桌上,撞翻了一片酒壺,在噼里啪啦地碎裂聲中,就這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