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淺之抱著臂挑了挑眉,笑瞇瞇看向簫彌。
“這下好了,你扛回去吧,她鐵定醒不了。”
簫彌盯著醉的昏過去的白夭遲疑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提議道。
“要麼我還是回去請聶四爺親自來接人…”
“唉!”
陶淺之連忙豎掌打斷他,一臉鄭重:
“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的你可別害我!讓聶混知道她離家出走跑來跟我酗酒?那男人不得把我碎尸萬段?”
簫彌哭笑不得,他正是考慮到這一層,讓聶四爺看見醉的不省人事地白夭被他扛回去?還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接下來,兩只初初相識的男妖面面相覷,靜默中徒生一種心心相惜之感。
空氣凝滯了許久,簫彌蹙眉,小聲提議。
“白姑娘不愿意回去,可聶四爺鐵定是要她回去的,要麼,把人送到別處去?再領聶四爺親自來接?”
陶淺之一臉嚴肅的看了看趴在桌上睡得死沉的白夭,問:
“送去哪兒?”
簫彌:“……”
第128章 不可一世的聶四爺,這姿態,別提多卑微了
最終,陶淺之忍痛割愛了這棟,還十分喜歡的小宅院。
離開時,他還暗自安慰自己,只是權宜之計,反正白夭也不可能住在這里,等過了這茬,這兒還是他的地盤兒。
簫彌返回帥府,不一會兒,聶混親自帶人跟著他來到宅子。
來的路上,孟梟從后視鏡掃了簫彌一眼又一眼,最終還是沒忍住。
“簫先生與白姑娘是舊識?”
簫彌眸光微閃,看了眼身邊的聶混,也沒編瞎話,搖頭回道。
“不是…”
孟梟直視前方,又問道。
“那簫先生是如何知道白姑娘在這里的?”
簫彌略略遲疑,與聶混深沉的鳳眸對視一眼,淡定回了一句。
“自是有法子。”
孟梟蹙眉,“什麼法子?難不成簫先生也是修道…”
“她為什麼會在那宅子里,宅子里還有沒有別人?這是誰的宅子?”
聶混徑直打斷了孟梟,凌厲的語氣夾著冰霜。
簫彌面不改色,沉沉回道。
“四爺,宅子里沒別人,其他的在下也不清楚,不如您還是回頭再問白姑娘吧。”
聶混菲薄的唇微抿,鳳眸幽暗盯著他,少頃撇開眼,沒再開口。
他氣場如此強大壓抑,孟梟也識趣的沒再出聲,默默開車。
洋車停在宅子外,街道上被大兵肅清,了無人煙。
聶混從車上下來,腳步不停健步如飛奔進了院門,一路疾步而行。
拐過廊彎兒,看清碧池邊桃樹下趴在石桌上睡得正沉的身影,聶混眼都舍不得眨,不自覺放緩了腳步。
直到這一刻,他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地心,仿佛才徹底落了回去。
擺手示意旁人不用跟,聶混輕手輕腳下了臺階,穿過月洞門,途中順手解開軍裝紐扣,褪下褂子,到了近前,輕輕披在姑娘肩上。
她睡得沉,沒有絲毫被驚醒的跡象,酒氣被花香暈染縈繞在四周,聶混視線定在她昳麗嬌艷的睡顏上,再也移不開。
男人緩緩屈膝蹲下身,眸色清潤柔和,替她攏了攏搭在身上的軍裝褂子,試探著輕柔喚她。
“夭夭?”
白夭纖秀的黛眉蹙了蹙,粉腮桃面的小臉兒蹭了蹭臂彎,旋即繼續睡了過去。
聶混是頭一次見她醉酒,只覺得此刻眼前的小妖精,漂亮乖萌毫無攻擊力,十分惹人疼愛。
他淺淺吁了口氣,又氣又好笑。
氣她鬧別扭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
氣她竟然還不知自愛的喝醉酒,在這個空蕩蕩的宅子里,讓自己陷入如此沒有戒備的柔弱姿態里。
男人磨了磨牙,抬手輕輕捏她面頰,低聲呢喃訓斥。
“幸而爺來的不算晚,若是換了別的野男人怎麼辦?不把你生吞活剝了?小沒良心…”
“唔…”
白夭小眉頭緊鎖,迷迷蒙蒙淺淺睜開眼,眸中迷離似有水霧,揮蒼蠅似的拍來他的手,嘴里不耐煩地嘀嘀咕咕。
“走開!煩人…”
聶混一驚,心口縮緊,連忙收回手,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醉酒的小狐貍精哼唧了兩聲,轉過頭去,在手臂上蹭了蹭面頰,再次趴著睡了過去,大半張臉都縮在了軍裝褂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迷糊糊間看清了他,還是軍裝褂子上的氣息太過熟悉。
聶混耳聽著,她低低夢囈了一聲。
“四爺…”
他緊縮的心頭一顫,繼而發軟,似有一圈圈漣漪在心湖上蕩開。
男人蹲在原地,垂下眼低悶輕笑一聲,繼而緩緩站起身,彎腰輕輕將姑娘打橫抱起來,俯首貼了貼她眉心,又落下一吻,柔聲輕哄她。
“嗯,四爺來了,我們回家。”
白夭這一覺睡得十分沉。
得益于過去師父的管束嚴謹,她酒量向來淺,三千多年來,跟陶淺之喝的那幾壺,算是破天荒了。
聶混起先還擔心她會醉酒不適,中途鬧騰起來難受,不放心的守了她一夜,看她只是乖乖睡著,他才安心了些。
第二日清晨,白夭依然沒醒,聶混將文件搬了一部分到主臥,歪在矮榻上處理。
鄭毅掀簾子進來,立在里屋門外輕輕叩了叩門。
聶混側首看他一眼,然后親自起身走了出去。
“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命案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