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被他這一眼看的愣了愣,一臉莫名地追逐著他的背影。
白夭跟著上了臺階,眼睛盯在孟梟身上,淡淡問了鄭毅一句。
“四爺在不在?”
鄭毅眨眼回神,聞言連忙跟在她身邊,粗聲回道。
“在呢,這會兒在書房看筆錄。”
白夭嗯了一聲,在廳內站住腳,看著正盲目往樓梯上走的孟梟,揚聲提醒他。
“你的臥房在一樓,你要去哪兒?”
孟梟背影頓住,緩緩側身看過來。
白夭朱唇輕牽,抬腳緩步上前,淺笑與他對視,語聲清柔。
“他命薄,身子骨不算強健,你還是別禍害他了,出來吧。”
跟在后頭的鄭毅和藺奇聽的一臉茫然,齊齊看向立在樓梯上的孟梟,這時才發覺他神情木訥雙目呆滯,十分異常。
藺奇摸不著頭腦,不過也聰明的沒吱聲。
倒是鄭毅聯系白夭方才的話,頓時反應過來什麼。
他臉色一僵,下意識往簫彌身邊湊了湊,直勾勾盯著孟梟,嘴唇顫動,小聲問他。
“他他他,他鬼…鬼附身啦~?”
簫彌側頭掃了他一眼,沒回答。
鄭毅面皮抽了抽,不動聲色地往他身后站了站。
簫彌見狀只覺無語,卻也沒去理他這沒出息的舉動,只又看向孟梟。
此時的孟梟,捧著一疊檔案,已經轉過身來,與樓梯下的白夭面對面,神情淡靜的開口。
“你準備做什麼?”
鄭毅虎目圓瞪,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藺奇也是滿眼驚懼,僵在了原地,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孟梟看。
方才那分明是個女人的聲音!卻從孟梟嘴里發了出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他簡直難以相信!
白夭淺笑環臂,打量了眼被附身的孟梟,失笑搖頭。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纏著他,準備做什麼?素不相識的,總該不會是找他索命吧?”
孟梟抿著嘴一臉木然,沒回應她。
白夭抬腳,拾階而上,走到他身下兩個臺階處站定,四目相對,她放緩語聲。
“若是有冤有仇,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不能因為私怨而害了無辜的人,別纏著孟梟,出來說話吧。”
孟梟眼神微微波動,隨即搖了搖頭,啟唇時依然是一道清冷的女聲。
“我借了這副身體,才得以重新與人溝通,等我了卻心事,自然會離開,不會傷害他的。”
白夭當然知道,孟梟的身體于這些魂靈來說,是多大的便利。
她狐眸微凜,語氣也涼了幾分。
“任由你這麼附在他身上,他可是會害病的,說不定還會折壽。趁我好好說話的時候,趕快從他身上出來。”
孟梟無動于衷,像是不欲再理她,轉身欲要上樓。
白夭微微瞇眼,手上掐了個指訣,冷聲道。
“別怪我沒提醒你,來硬的你可討不了好處,就算是姑息你,這樓上還有個人,他的命格,一照面就會將你沖個魂飛魄散,永無翻身之地。”
孟梟腳步頓時定住,回頭困惑的望著她。
白夭微抿唇,“無冤無仇,我不愿對你下狠手,你還是識趣些自行離開吧。”
孟梟眸色寒戾,聲線尖銳了幾分,透著幾分怨念。
“既然無冤無仇,你為何非得多管閑事阻攔于我!!”
白夭眼神也冷下來,指尖掐的指訣緩緩松開。
簫彌上前兩步,肅目接話。
“白姑娘,這等冥頑不靈的,還是省的跟它廢話,直接打散了為好,救人要緊。”
說著話,他擺起手勢出手如電,向著孟梟攻去。
“唉!簫彌!”
鄭毅見狀不由急的失聲,連忙上前阻攔。
“孟梟那弱雞拳腳很菜的!你別失手打傷…”
話音戛然而止,鄭毅維持著撲上臺階的動作定在了原地。
因為他瞧見拳腳很菜的孟梟弱雞,竟然身手敏捷的躲過了簫彌的攻擊,甚至面不改色地一個后空翻,躍上了七八層臺階。
鄭毅虎目圓瞪,微微張嘴。
這他媽太玄妙了,這絕對是孟梟武藝上的高光展示,他絕對是被鬼附身了沒錯啊!!
孟梟微微蹙眉,身形微晃,抬手止住簫彌欲要再進攻的動作。
“這具身體的確太弱了,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不想跟你們為敵…”
說完這句話,孟梟眼睫一顫,突然整個人往地上栽倒,像是瞬間昏迷失去了意識。
簫彌一驚,連忙眼疾手快地撲上前去,一把抵住他腰背,這才免了他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悲劇。
白夭冷眼瞧著一縷幽魂從身邊飄過,眨眼躲閃到了樓梯下。
此時,軍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的'咚咚'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幾人紛紛抬頭,瞧見聶混立在樓梯口,面色清淡掃視他們一眼,最后看向被簫彌架著的孟梟,微微蹙眉。
“這是在做什麼?”
簫彌張了張嘴,被藺奇快言快語怪聲兒打斷。
“四爺!老孟被女鬼附身了!!”
“女鬼?附身?”
聶混鳳眸清幽,看向白夭。
鄭毅咽了口口水,兩個大步邁上臺階,十分有眼色的幫著簫彌一起扶住渾身癱軟毫無意識的孟梟,點點頭急聲插嘴道。
“啊!女鬼啊!纏著老孟不肯走,還好被白姑娘和簫彌給攆走了!四爺您咋不早點兒下來,您若早點兒下來,直接給那玩意兒沖散了,老孟還少受這點兒罪,你看看他這臉色白的,跟死過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