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面含淺笑,單手豎掌在胸前,喃喃念了聲。
“天道在上,明正修士,一言九鼎,無量天尊。”
女鬼似乎不是很看的過眼她這副姿態,于是撇開眼,打量窗扇上的符咒。
“可以放我走了吧?”
簫彌上前一步,沉聲道。
“城郊河道旁有處亂葬坑,我們探查到那邪師就隱蔽在亂葬坑底,今晚,你就要幫我們找到他的具體位置,還有出入口。”
女鬼蹙眉,“今晚?!”
白夭揮手化去符咒,輕聲解釋。
“今晚,勞煩姑娘,我們就在這里等你。”
女鬼眉心倒豎,一臉不情不愿,沒再說什麼,甩袖一陣風卷了出去。
簫彌踱到窗口,看著黑漆漆的天色,胸口的情緒仿佛更壓抑了。
白夭看著他的背影,低聲安撫。
“天亮之前她一定會回來,這段時間,你可以去找陶淺之,與他說明明日的計劃,我上樓與四爺交代一番。”
簫彌怔怔回神,點了點頭,化出原形躍上窗臺,待要一縱而下時,卻又突然收住了動作,回頭看白夭,語聲遲疑。
“聶四爺恐怕還不知道陶老板的真身?明日若是一同行動,怕是沒法隱瞞了,陶老板會不會…”
白夭早有打算,聞言淡淡一笑,緩聲道。
“我自會與兩人解釋,你不必費心,快去吧。”
簫彌沒再磨蹭,縱身一躍,眨眼便融入了月夜中。
白夭收回視線,轉身離開房間,往樓上走去。
第140章 真是,氣死他了
要對付吳惡和他的同伙,陶淺之這只大妖的力量是一定要用上的。
她已經與聶混結了天地婚契,陶淺之若想與她深交,日后打交道的機會必不可少,總不能假惺惺地瞞聶混一輩子。
她身邊出現的妖魔鬼怪還少嗎?聶混應該也不會很詫異。
這麼想著,白夭回到主臥,推開房門,臥房內影壁燈的光線昏暗,男人高大修挺的背影立在窗前,聽見動靜回過頭來,抬手夾下唇角的煙,淡淡噙笑。
“總算忙完了?”
隔著不算近的距離,白夭還是能看清他狹長瑞鳳眸中的幽亮星光,像是碎落的星辰墜入了他眼底,十分深邃迷人。
她將門關上,身姿娉婷向他走近,內勾外翹的狐眸也印著笑。
“天亮之后,可能要干一票大的,四爺還是快歇息,養養精神,一會兒還得起來調兵遣將呢。”
聶混任由她挽住自己臂彎,帶著他往床邊走,眼睫低垂,視線落在姑娘美麗的側頰上,眸底溢笑。
“原來是真的需要爺幫忙,你撂了爺幾個時辰,爺以為你是隨口說說的。”
“怎麼會,吳惡是作惡多端為禍人間的邪師,人人得而誅之,何況還有個女妖魔與他同路,鏟除邪魔人人有責,四爺能插手,也是在積累功德,這等好事,我怎麼會忘了四爺呢?”
白夭挑了挑眉,嘴里的話像抹了蜜,說著將聶混按到床邊坐下,親自蹲下身替他脫鞋子。
這舉動令聶混受寵若驚,連忙隨手掐了煙,彎身一把握住她一雙素白小手,低聲訓斥。
“這是做什麼?你就算不伏低做小,萬事爺也樂意為你效勞,這種活兒用得著你做?爺自己沒手?”
白夭被他這一瞪,順勢收回手,抿著嘴笑了。
“四爺也幫我穿鞋脫鞋呀,我為四爺做一次,有什麼不得了的?夫妻之間,見外了不是?”
聶混笑出氣音兒,兩腳一蹬將鞋子脫了,握住她手臂將人拖進懷里抱住,翻身滾到了床上,一手捏著她白嫩的面頰,沉聲道。
“那不一樣,你是爺養的寶貝,你的事兒,爺喜歡親力親為,但你不能對著爺伏低做小,爺不樂意看,心里不舒服,日后不許這樣了。”
看似霸道的命令,配上他不容置疑地語氣,可聽在白夭耳中,每一個字眼都令她身心愉悅,心生喜歡。
她唇角翹起,挽抱住聶混脖頸,語聲都嬌軟了幾分。
“那你是不是嫌棄我伺候的不好,才不讓我做的?”
聶混挑眉哼笑,捏著她小下巴晃了晃。
“哪能是嫌棄,分明是舍不得。”,在她嬌艷欲滴的唇瓣上吻了吻,他凝笑低語,“除了在床上,其他時候都不需要你伺候爺。”
三句兩句離不開諢腔,什麼帶兵打仗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在白夭面前,分明就是個貪戀美色的混無賴。
她喉中溢出幾聲笑,隨即正了正臉色,和聲細語地開口。
“說正經的,等天一亮就調兵出發,正午之時陽氣最盛,抵克陰邪,等正午,我們就動手,孟梟就別去了,鄭毅和藺奇帶人將亂葬坑圍起來,槍支火藥要備足,等我們奪回瞳兒,我會發信號給他們,便可以圍攻而上…”
“你跟簫彌打先鋒?”
聶混眸色幽黑盯著她,清聲打斷。
“你說過,你們倆不是他們的對手。”
白夭眨了眨眼,一臉乖巧點點頭。
“所以還請了另外一個幫手。”
“還有幫手?”
白夭笑瞇眼,“四爺也認識。”
聶混挑眉,若有所思,“難不成是舅舅?”
那也不可能,孟徊遠在四海城呢,白夭也不可能越過他去請到孟徊過來。
想到這兒,聶混不由嘆息蹙眉。
“是啊,舅舅,早知如此,早幾日該去封電報,請他趕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