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自己的醋,倒也真是三界頭一人了。
“啟稟帝神。”
虛空中傳來一聲溫柔的呼喚,是鹿蜀的聲音。
玄龍收斂心神,凝神隔空傳音。
“說。”
“魔族封鶴腹中的胎已經降生,那邪師的魂靈侵入了死胎身舍,那魔胎活了。”
玄龍單手支頤,淡淡嗯了一聲。
“再好生將養將養,太過羸弱的軀體,就算丟入荒蕪海,也起不了大作用。”
“是,帝神。”
魔族敗落后,魔君封犀一族,也只逃走了封鶴這一條血脈,這麼多年,不枉他費心籌謀,才讓封鶴誕下這半人半魔的孩子。
若這孩子投下荒蕪海,封犀的元神碎片必然會受血脈牽引,凝聚之后奪舍重生,是意料之中的事。
至于為什麼不讓封鶴誕下純正的魔族血統,自然是為了不讓重生的魔君封犀堅不可摧。
魔君封犀的重生,不過是他和女媧和解的一個必要存在。
有共同的敵人,彼此才能和解。
只有他和女媧達成和解,九重天上不再勢均力敵,那重開天門,迎小狐貍精回來,才名正言順。
唔,他太期待那一天了。
這麼盤算著,方才被聶混拒絕的郁悶瞬間煙消云散。
而此時的聶混,從夢境中掙扎驚醒,豁然坐起身來,看著被大亮的天光映明的窗幔,眼神怔怔,胸膛劇烈起伏。
好半晌,他眼睫輕顫,穩下心神,緩緩側頭看向身邊的人。
他的小妖精,還在沉睡中,一條玉臂枕在面頰側,肌膚如玉剔透無瑕,睡顏昳麗如畫。
他心頭柔軟,俯身湊過去,將她攏在懷抱里,眷戀的吻印在她眉心和唇角。
“夭夭…”
男人眸光如水柔和,指腹輕輕摸搓她白嫩的面頰,深深喟嘆一聲。
“他說的沒錯,爺的確離不開你,就算爺是為你而生的,今生也心愿得償了。”
掌心的小臉兒輕輕蹭了蹭,然后枕著他掌心,繼續安安穩穩睡了過去。
聶混劇烈跳動的心臟漸漸趨于平靜,唇邊淺翹,他重新躺下,將她抱在懷里,卻是再也無法入睡。
白夭這一覺,直睡到了當天傍晚。
她醒來時,屋里并沒有聶混的身影。
躺在床上緩了緩神,抻了抻懶腰,這才心滿意足地翻身下床。
慢悠悠的洗漱過,又靜心挑選了一件煙霞色繡喜鵲登枝旗袍,對著鏡子將一頭烏發理順,簡單別了兩根珍珠發卡。
從洗漱室出來,還沒等到聶混回屋,白夭便慢悠悠跨出房門,下樓尋人。
“白姑娘!”
鄭毅坐在前廳里,正在翻看報紙,抬眼見她下來,連忙站起身,笑呵呵的打招呼。
白夭回以溫婉一笑,打量了四下一眼,隨口問道。
“人呢?怎麼就你自個兒?”
鄭毅長腿大步走到她身邊,笑著回話。
“簫彌他女兒不是找回來了麼?他妻子瞧著精神大好,他陪著妻女出門走走,說是就在附近。”
“藺奇去應付警司和報社的人了,這樁懸案,也該有個收尾。”
白夭點點頭,“四爺和孟梟呢?”
“哦,在后院兒呢。”
白夭抬腳就往后院兒走,鄭毅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
“在后院兒做什麼?”
“呃…,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147章 兵分兩路
洋宅的占地面積本就不算大,白夭和鄭毅沒走多一會兒,就來到了后院兒。
后院兒是一片新修過的碧綠草坪,東南墻院上攀爬了一大片薔薇,這個季節開的正盛。
此時,煙霞滿天,聶混正站在那片薔薇花前,他穿著白襯衣軍裝褲,配革帶軍靴,袖口高卷至肘彎,正微微彎著腰在修剪枝椏。
而一旁的孟梟,正擺弄著桌上的幾個花紋各異形狀各異的花瓶,里頭高低錯落插滿了修剪好的薔薇花。
白夭看的無語失笑,抬腳向聶混走去,細聲開口。
“這是在做什麼呢?人家開的好好的,你們就這麼嚯嚯?”
聶混捏著手里的剪刀頓住,聞言修眉輕挑,咔嚓一聲剪下一支葉子,鎮定自若悠聲解釋。
“這不是嚯嚯,再美的花兒也得修剪,不然會參差不齊亂糟糟的,影響美觀。”
說著話,他將手里的剪刀隨手遞給孟梟。
孟梟雙手接過剪刀,垂著眼皮子,默默看了眼桌上插好的五只花瓶,不由撇了撇嘴。
白夭已經被聶混牽住手,聽他狡辯,好笑的嗔了他一眼。
“上次在安城也是,還讓人折桃花兒送到屋里,我都沒來得及說你呢,人家開的好好的,一年只這麼幾日,日后別再做這種事了。”
聶混不以為然,心說,還不是為了讓你高興。
不過,提起桃花,他倒是想起件別的事兒。
于是,淡聲吩咐孟梟和鄭毅。
“將花瓶都送到臥房里。”
鄭毅和孟梟齊齊唉了一聲。
聶混沒再理會他們,帶著白夭往前廳方向走,眼睫低垂,看著身邊的姑娘。
“說到桃花兒,爺倒想問你,那次你使性子離家出走,跑到那偏僻小院兒去喝醉酒,那棟有棵老桃樹的小院兒,是不是陶淺之的。”
白夭沒料到他竟然突然這個,一時眨了眨眼,只滿眼清澈望著他,也沒答話。
見她這副表情,還不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聶混冷笑一聲,與她交握的手力道加重,語氣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