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著急去沅省辦事,惦念著二爺的身體,特意遣了我先回來看看,這幾日二爺將養的怎麼樣?”
芳姨連連點頭,撫掌回道。
“好!二爺將養的可好!昨兒還想要下地練練,說腿上是知疼知麻的,那多少年沒這種感覺了。”
下地練練?
白夭纖秀的黛眉輕蹙,看了她一眼。
“你們讓他走動了?”
芳姨又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那不能大意,白姑娘不在,沒您的吩咐,誰也不敢縱容二爺,這是大事兒,不能馬虎。”
白夭這才舒展了眉頭,點頭道。
“回主院休整一下,我再去屏園看看。”
回到主院,白夭跨進里屋的門,一眼就瞧見墻上掛著的巨幅照片。
她唇瓣動了動,看了眼忙碌著收拾行李的芳姨和瑩玉,最終到嘴邊的話變了一句。
“先別收拾了。”
芳姨和瑩玉齊齊停手,滿臉疑問和不解看著她。
白夭牽唇笑道,“興許一會兒還有用,先那麼放著吧。”
芳姨張了張嘴,看她自顧在一旁的銅盆中凈了手和面,便也沒多說,又重新將箱子合上。
白夭轉身從里屋出來,便徑直去了小供堂。
推門而入,小供堂里煙氣繚繞,香燭皆明,可見她不在的這幾日里,香火一直不曾斷過。
她拎起袖管,親自動手擦拭了一番供桌香案,又換了柱香,繼而跪在蒲團上。
合上眼,也不知自己想與師父說些什麼。
又或者,其實從知道師父入世歷劫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的念力,師父是感應不到的,所以便不再想說什麼。
只期盼,師父渡劫順利,早日回九重天。
就這麼跪了不知多久,白夭才站起身來,從小供堂里出來,下了臺階,徑直要去屏園。
芳姨正巧從堂屋出來,見狀連忙喚她。
“白姑娘!該用午膳了,您用過再去屏園吧。”
白夭聽她提午膳,腦海里浮現的就是十全大補湯,頓時頭皮發麻,佯裝淡靜笑道。
“不了,我不餓,說不定到了二爺那兒,他還要留我吃兩口呢。”
她這麼記掛聶禮的身體,連飯都不吃了都要緊著去看聶禮,芳姨自然欣慰的不得了。
她連忙追下臺階,“那老奴陪您一起過去。”
“不了。”
白夭笑盈盈婉拒,“我又不是新來的,哪用連個走動都要人陪著呢?您老快跟瑩玉去用膳吧,我一會兒自己就回了。”
芳姨臉上帶著笑,也沒再堅持,只唉的應了一聲,目送她離開了院子,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屋。
掀簾子進屋,瞧見瑩玉丫頭,老太太又忍不住淺嘆一聲,絮叨起來。
“這趕了一路回來的,也沒歇一會兒,午膳都不吃,白姑娘太不會照顧自個兒的身子了,就是還年輕,這麼不愛惜自己,等老了啊,會受罪的。”
瑩玉圓溜溜的杏眼兒眨了眨,對這話不以為然,脆聲道。
“白姑娘是修道之人,她還武藝高深,就連百家門的那些大老爺們兒都不是她的對手,身體自然是好的,芳姨您多慮了。”
芳姨嘖了一聲,嗔她一眼。
“你懂什麼?姑娘家家的身子骨嬌貴,習了武那也是個姑娘,細皮嫩肉楊柳細腰兒的,哪能跟那些大老爺們兒相比?!”
瑩玉鼓了鼓腮,垂下眼不說話了。
反正四爺不在,沒人能管得了白姑娘。
不對,四爺在,也管不住白姑娘。
這廂,白夭乍一進屏園的院門,立在廊下的韓霖瞧見她一愣,旋即連忙笑喚一聲。
“白姑娘回來了!”
白夭回以一笑,順著青石板路徑直上了臺階,語聲清柔。
“二爺可是在用膳呢?”
韓霖替她掀起竹簾,還沒開口回話,屋里迎出來的施廉就笑呵呵接了話。
“還沒用膳呢,二爺每日臥床,胃口不是太好,每頓總要用的晚一些。”
白夭聞言眉眼挑了挑,側頭笑看他一眼。
“那我一會兒給你留些消食丹藥,早晚一粒,給二爺添上。”
施廉笑著響亮應了一聲,兩人說著話進了里屋,施廉嘴里正問著。
“白姑娘可用過膳了?”
“嗯,用了。”
白夭隨口回了一句,抬眼瞧見靠在床頭半臥的聶禮,如舊的君子如溫玉,病白清俊的面上笑意熙和溫柔,正靜靜望著她。
白夭也牽起笑意,走到床邊坐在繡凳上,一邊垂眼把脈,口中自然與他寒暄著。
“早膳和午膳倒還好些,若是晚膳也用的晚,二爺五臟會積累不適,長此以往對身子不好,您還是該多注意。”
“嗯,我記下了。”
聶禮溫和含笑,視線悄悄落在她面上,似是隨意的問道。
“白姑娘,是剛剛回來?”
第151章 屬下覺得,白姑娘是有意避嫌吧?
白夭聞言,側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
“一個小時前到的府里,沅省那邊事態不好,四爺直接去了沅省。”
聶禮淺笑頷首,“我聽說了,四海城那邊,老三已經跟父親談過幾次,顧家的事風聲剛過去不久,顧珮妤與他又是新婚,父親以此為由推脫了幾次,老三還再磨他呢。”
白夭聞言淺笑垂目,掀開被子查看聶禮的腿。
這種事,聶禮一清二楚,聶混卻一無所知。
不過聶大帥的做法,已經是偏袒聶混了。
她沒接話,聶禮以為她是不愿多談這些男人的政事,于是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