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
兩人面面相覷,相對茫然。
不約而同地心道:完了!
岳鴻鵠的府邸,白夭和鄭毅是沒來過,不過藺杰卻算是相當熟悉了。
何況他帶著大隊人馬,一行人就這麼闖進來,府里的下人哪有不怕的,自然是問什麼答什麼。
于是,一路順暢,眾人就來到了今日宴客的院子。
剛拐過廊道,白夭便瞧見兩個大兵抬著只擔架從院門口出來,上頭躺著個人,白布從頭蓋到腳,一看便知是沒救了。
一來就看到有人喪命,白夭不由黛眉輕蹙,合上眼默默念了聲‘無量天尊’。
“等等!”
鄭毅抬手制止,上前拎起白布單一角,飛快的掃了一眼。
藺杰緊跟在他身邊 ,兩人對了個眼色,鄭毅松開白布單,淡著臉沖兩個大兵擺了擺手。
等人抬走了,藺杰低聲道了一句。
“岳鴻鵠的人。”
白夭沒再停留,當先跨進了院門。
一進去,就瞧見院子里酒案矮桌兩側排列,十數個軍裝加身的部將列隊在旁,人人臉色冷肅,溫度仿佛降到了冰點。
瞧見有人進來,眾人齊刷刷側頭,視線如炬凝在白夭身上。
鄭毅和藺杰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像兩個護花使者。
正沖著院門口的臺階前,聶混正搭著腿坐在桌案上,他沒戴軍帽,短發微微凌亂,白襯衣軍褲皮靴,在一眾墨綠色站的筆直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你怎麼來了。”
四目相對,聶混冷峻的眉眼略顯詫異,徐徐站起身,捻滅煙蒂,拋下一眾部將,抬腳向白夭走來。
白夭淺笑淡然,等他走近了,才語聲低軟,用只有身邊幾人聽得清的聲調,問他。
“我打擾你辦事了?”
聶混眼尾掃了鄭毅一瞬,牽住她的手。
“沒有,不過是岳中將府上,有人喝多了失儀鬧事。”
跟在他身后的孟梟微不可見地撇了下嘴。
還沒喝呢,就喝多了?
白夭面不改色,也沒拆穿他,只接著話問道。
“死人了?”
聶混深吸了口氣,“啊。”
應著聲,他回頭掃了一眼身后的十數個部將,口中沒停。
“都是暴脾氣,酒意上了頭,三言兩語就挑起糾葛和舊怨,岳中將在清理家務,爺就是主持個公道。”
孟梟心下呵笑一聲,舔了舔嘴唇垂下眼。
知道人不是他殺的就成,白夭也沒再問三問四,不然多少會讓聶四爺沒面子。
她姿態溫婉點了點頭,細聲解釋了一句。
“二爺那邊我安排給簫彌了,左右閑著沒事,原是想給四爺一個驚喜,結果剛到,就聽說這里有槍鳴聲,像是有人鬧事,擔心四爺,就過來看看。”
“我沒耽誤您的正事吧?”
小妖精如此溫順柔婉,顯然是在給他做面子。
聶混心下受用,薄唇抑制不住翹了翹,輕輕捏著她的手,語聲低磁安慰了一句。
“沒有,原本也沒什麼事,別擔心。”
話是這麼說,不過還是掃了鄭毅一眼,淡聲吩咐。
“興師動眾的,沒事也讓你們搞出大事,宴席還得等一會兒,先送夫人回去。”
當著這麼多人,他說的是夫人。
鄭毅眨了眨眼,也沒敢多嘴,老老實實應了,然后看向白夭。
“夫人,咱們走吧。”
白夭狐眸淺彎,上前半步,替聶混將襯衣的紐扣一一系好,視線掠過他肩頭,看向院子正中鐵塔似的將官,正是岳鴻鵠。
她柔和的聲線壓得更低,“你要處治人,我不能多管,但是四爺,可不能臟了自己的手,業障太多,我替你抵不清的。”
做下的孽,臨頭來都是要一一還回去的。
聶混心底壓了壓,低低嗯了一聲,沖她牽了牽唇。
白夭也笑,抬眼看他。
“那人印堂發黑,死氣攏肩,時日無多,無需太費神。”
“旁邊那個,郁氣很重,神邪念惡,也遲早將要大難臨頭。”
藺杰忍不住順著她的視線打量過去,對號入座,旁邊那個,說的是張庚。
見聶混定定瞧著自己,知他是聽進去了,白夭也沒再多說,只淺淺彎唇,退了半步,小聲道。
“既然四爺沒事,那我先回去了。”
聶混眸光晶黑,微微點頭。
白夭便帶著鄭毅轉身離開,乖巧聽話的不得了。
等她走了一會兒,孟梟才低聲提醒。
“四爺...”
聶混低嗯一聲,回身看向岳鴻鵠,抬腳走回去,語氣和姿態皆十分漫不經心。
“既然都是一場誤會,在軍中造謠岳中將有癲癥,且嗜殺如命的那幾個人,已經伏誅。”
“那今日這杯致歉酒,你們可都要好好敬給岳中將才成。”
孟梟登時振臂吆喝一聲,“來人!上酒來。”
第154章 爺懼內,夫人來了,今日不飲酒
聶混如今是沅省執掌生殺大權的人,他下的令,就是軍令。
眾人面面相覷,若有似無的眼神看向岳鴻鵠時,都飽含深意。
岳鴻鵠倒是一臉鎮定,面不改色的笑了笑。
“四爺言重了,都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們,立場也不過都是為了聶北軍好,我岳鴻鵠還不會因此斤斤計較。”
說著,他笑呵呵沖諸位部將拱了拱手。
“今日原本就是我設宴,想要當著大家的面,給自己討個交代,如今有四爺替我主持公道,真相大白,我這心里一口郁氣也就出來了。”
“諸位弟兄肯來,就是給我岳鴻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