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張口結舌,直愣愣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所見。
他比她小......
白夭深深吸了口氣,成,他比她小三千多歲,她偶爾讓著他,哄哄他,的確也不為過。
自我安慰了幾句,白夭還是氣不過!
聶混,簡直是個幼稚鬼!
見她說不出話,聶混牽了牽唇,轉身面對著她。
“怎麼,無話可說了?被爺戳破心思了?”
白夭又好笑又無語,她哈笑一聲,咬了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叉著腰,一字一句開口。
“我生氣了,你現在哄我,立刻,馬上。”
她還先生氣了?
聶混心里慪的慌,可看著她叉著腰瞪著眼,一臉認真不是在開玩笑的姿態,他頓時骨頭又軟了。
兩人面面相對,僵持了幾秒。
聶四爺唇角動了動,低下頭,垂下眼,張開手臂,抱住白夭。
他將頭埋進她肩窩里,悶聲開口。
“我無理取鬧,我胡攪蠻纏,我不講道理,我錯了,夭夭別生氣。”
這句歉道的,怎麼聽怎麼委屈,倒是給白夭整的更無語了。
她長長舒了口氣,抬手拍了拍‘大奶狗’的后腦勺,柔聲細語安撫了聲。
“乖,我不生氣了,你也別再鬧了,嗯?”
聶混埋在她肩窩里一言不發,只輕輕蹭了蹭。
甭管關起門來,聶混有多歪纏嬌氣。
等兩人從屋里出來,在鄭毅和藺杰眼里,他還是冷峻孤高不可一世的聶四爺。
兩人齊齊迎上前,“四爺。”
“嗯。”
聶混立在臺階上,垂著眼打理袖口,語聲淡淡。
“孟梟怎麼樣。”
藺杰嘖了一聲,低聲回話,“那酒里加的東西烈著呢,岳鴻鵠都能放倒,孟梟就更別提了,醒酒湯灌了三碗了,人還睡著沒醒。”
“找大夫看過了?”
鄭毅連忙點頭,“啊,看過了,只說喝多了,酒意過了自然就醒了。”
聶混點點頭,抬腳下臺階。
“身體沒事就好。”
走了兩步,他想起什麼,頓住腳回頭看立在廊下的白夭,溫聲叮囑。
“岳鴻鵠沒了,這幾日可能會忙,你不必等我,若是無聊了,就帶著人出去走走。”
白夭素手交握,淺笑頷首,溫婉乖巧的姿態,清新而可人,十分賞心悅目。
聶混勾唇笑了笑,這才轉身走了。
“岳府那邊?”
“奠堂都布好了,屬下一早讓人查過,岳鴻鵠跟著聶老三來沅省后,倒是私下里得了不少房宅店契,這些東西也足夠他那幾個妻妾和兒女吃穿不愁了。”
“嗯,孤兒寡母也不好過,那些東西就給他們留一部分。”
“是。”
“不過,四爺...”,鄭毅遲疑開口。
“嗯?”
“岳鴻鵠這麼一死,聶老三是鐵定要趕回來的,咱們手腳該加快一些,張庚那兒...”
“先拿下煙城,如今只剩硝城張庚一個人搖搖欲墜,不足掛齒,聶老三就是回來了,也無濟于事...”
三人說著話離開了院子。
白夭立在廊下,直到再看不見三人的身影,這才負著手百無聊賴的打量起院落的景致。
少頃,她眸光微動,像是想到了什麼。
掐著指尖算了算方位,又默算了時間,確定這一來一回,若是順利,不會耽誤到天黑,這才點了點頭。
“左右閑來無事,權當游玩了。”
第157章 三千多歲了,你還欺負一只幾百歲的妖怪,你無不無聊?
嵇山的名字,是白夭聽簫彌提起過的。
與這山名一同提起的,還有一個叫‘滕嵇’的蛇妖。
如此巧合,就讓白夭莫名想起了在這世道蘇醒后,遇上的第一只妖怪。
趕巧,那只蛇妖,也是如簫彌提起的滕嵇蛇妖一般,是一只修煉了幾百年,還化不成人身的妖。
上次是陪著聶混回四海城的路上路過,才結識了這麼一只蛇妖。
這一次再來沅省,白夭就想起這麼一位‘故友’。
想起自己上次還傷了人家,多少心里有幾分過意不去,到了人家的山頭不遠處,合該去拜訪一下。
于是,化出原形,奔著那山頭就去了。
嵇山位于沅省與阜省交界處不遠,屬于沅省境內的山脈,白夭雖然只路過一次,但遁著方向找過來,倒也沒費多少事。
不到午時,她已經竄進了嵇山深林中。
許是這山中白狐稀少,且如此靈力充沛的白狐更是少見,一路進來,山里的飛禽走獸都被她驚擾,又敬又畏的躲在暗處避讓偷看。
白夭在山里繞了大半圈兒,愣是沒嗅到熟悉的妖氣,她頓時沒了耐心,干脆躍上一棵老槐樹,化出人身。
盛春時節,雪白的槐花盛開,點綴在漆綠的樹冠間,散發著清幽甘甜的香氣,令人聞之身心舒暢。
白夭深深吸了口氣,大聲喊著蛇妖的名字。
“滕嵇——!”
清悅的女聲在山間回蕩,隨著風飄飄搖搖傳開來去,驚起一片飛鳥。
白夭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一點動靜。
于是,干脆坐在槐樹枝頭,以手擴音,重復呼喚。
“滕嵇—!”
“滕嵇!”
她的喊聲跟叫魂兒似的,氣勢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山頭的女妖怪,來找滕嵇算情債的。
山林里的小妖們奔走相告。
不過一刻鐘,一陣陰潮涼風席卷而來,刮得槐樹樹冠索索作響。
白夭笑瞇瞇的放下手,停止了‘叫魂兒’。
怪風靜止,身邊有婆娑的摩擦聲,她抬頭的一瞬間,上方突然倒吊下來一只碩大的青色蛇頭,嚇得白夭驀然腰身后傾,險些沒從樹枝上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