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來氣,看著面前的蛇頭張著血盆大口,嘶嘶沖她吐信子,忍不住笑罵。
“幾百歲了,還惡作劇?無不無聊?!”
‘嘶嘶~~’
蛇頭徐徐緩緩擺正,漆綠的蛇眼眨了眨,張口發出清稚的少年嗓音。
“三千多歲了,你還欺負一只幾百歲的小妖怪,你無不無聊?你又來干什麼?還想打架嗎?”
白天聽他這沒好氣的語氣,不由好笑,雙手撐在腿側,晃了晃兩條小腿,笑盈盈問他。
“你知道我是誰了?”
大蛇翻了個白眼兒,晃了晃蛇身。
“試問如今哪個山頭還不知道你涂山白夭的大名?”
白夭想起來,九重天上那條龍,曾暗中派人打點過人間的各個山頭。
她面上笑意微斂,轉移話題。
“真巧,我也知道你是誰了,意不意外?”
“這倒是...”
大蛇喃喃一聲,盤在樹干上的蛇身蠕動了幾下,然后上半身化出身形,陰柔漂亮的小少年歪著頭打量她,滿眼困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白夭抿嘴笑,略顯高深莫測,“你猜。”
滕嵇一臉無語,抱著臂,滿眼嫌棄的打量她上下。
“你很閑嗎?你到底來做什麼的?”
白夭挑眉,悠哉悠哉的晃著小腿,“我很閑呀,所以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很熟嗎?”
“不熟嗎?好歹也是打過一架的,雖然你打輸了,但打架嘛,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也不用覺得無顏面對我,畢竟不打不相識嘛~”
滕嵇額角抽搐,聲線發僵。
“你大老遠來一趟,就為了舊事重提,戳人心窩子是不是?你怎麼這麼缺德!”
看他變了臉色,轉身就要走,白夭連忙唉了一聲。
“唉!開個玩笑,那麼認真做什麼?你這孩子,真不經逗的!”
‘你這孩子?’
滕嵇唇角都抽搐了,忍不住頭疼的捏了捏眉心,語氣陰郁低平。
“你到底啥目的,還是直說吧,我是打不過你,但我躲得起啊,犯不著總是言語傷人。”
他都七百多歲的老妖怪了,還被人稱呼‘孩子’,他不要面子的嗎?
白夭扯了扯唇,呵呵一笑,從樹梢上躍下來,負著手昂頭仰望他,態度綿軟親和。
“我就是來看看你,順便跟你道個歉,你的傷怎麼樣了?不要緊吧?”
滕嵇墨綠的眸子微怔,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打量,半晌,一臉遲疑的開口。
“你,特意來跟我道歉?”
雖然他自動把‘順便’改成了‘特意’,不過白夭十分好性兒的沒提醒他,只是滿臉真誠的點了點頭。
“嗯,上次是我情緒失控,不小心傷了你,我是無心的,你的傷養的怎麼樣了?”
滕嵇蹙著眉心,一臉半信半疑,喃喃道。
“這都多久了,不過是皮外傷,早沒事了。”
“那就好。”
白夭欣慰點頭,一臉的‘知道你沒事,那我就放心了’。
滕嵇越看越覺得莫名其妙,忍了忍,沒忍住,還是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你...你真沒別的事?”
白夭卷翹的眼睫眨了眨,仿佛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撫掌。
“哦!有一件事!”
滕嵇頓時舒了口氣,心想,果然如此。
這天底下,哪有沒有目的,莫名其妙突然來關心你的人?
他點點頭,“那你說吧,其實你也不用來這些虛的,你不管去了哪個山頭,但凡有事,盡管提就是,知道你是涂山白夭,他們還不上趕著幫你...”
白夭打斷他絮絮叨叨的話,“我知道一個法子,能幫你盡快提升修為,讓你能維持人身,你想不想學?”
滕嵇一臉懵,以為自己聽錯了。
“啥?”
白夭又重復了一遍,然后目光澄澈,滿臉笑意望著他。
滕嵇喉間咽了咽,好半晌,斷斷續續的開口。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是上次傷了你,心里過意不去,想補償你罷了。”
“過意不去?補償我?”,滕嵇一臉茫然。
“嗯!”
不過,看著面前誠摯純真的狐貍精,他也沒有思慮太久,因為比起這個,他更好奇是什麼樣的法子,能盡快提升修為,讓他維持人身。
他太想離開嵇山,去看看人間的日子,過過凡人的生活了!
于是,滕嵇眸光爍爍,追問她。
“是什麼法子?該不會是吸人精血的邪術吧?那我可不要...”
白夭眸子笑彎,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
“我怎麼會引你入邪道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誰不懂啊?”
“不過,我教的修煉法子,以你的修為,未必能獨立完成,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麼,最重要的,你有沒有輔助修煉的法器?”
滕嵇半知半解,聞言若有所思,緩緩點了點頭。
“法器...我有。”
第158章 這悟性,是真夠低的
然后,白夭跟著滕嵇去了他的洞府。
當她看到眼前墩著的三樽冰晶盞時,下意識吸了口氣,震驚的看向身邊的蛇妖,不由失聲。
“你有這麼多輔助法器,你是怎麼做到修煉了七百多年,還成不了人身的?!”
滕嵇面露羞赧,撓了撓頭,咧嘴干笑。
“呵呵呵,我...我不會用...”
白夭:“......”
什麼樣的妖怪,才能歷經幾百年,都連法器都研究不透徹?
這悟性,也是夠低的!
看出她眼底的復雜,以及對他暴殄天物的譴責,滕嵇嗆咳一聲,一臉尷尬的解釋。
“我這個人,缺乏耐性,我自打得了這一套法器,琢磨了足有近兩百年,結果...,后來就放棄了,干脆束之高閣,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