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堅持了些日,好在是有成效的。”
“很好!已經很好!”
聶混掩不住眼底的激動,欣喜之情從內心散發出來,簡直如他自己重獲新生了一般高興,手上微微用力。
“我陪你再走兩步,來。”
聶禮笑了笑,輕輕點頭,渾身繃緊,咬牙堅持著繼續練習。
白夭將他的堅韌不懈看在眼中,看他當真又挪動了步子,心中也是由衷的替他高興。
她看向靠過來的簫彌,低聲詢問聶禮的情況。
“他有沒有急功近利?腿上肌骨精髓新生長好,就算是再心急,也得循序漸進。”
簫彌負手含笑,“聶二爺是聽得進勸的人,白姑娘放心,他很配合我,很好照應。”
白夭淺笑頷首,“近日麻煩你了。”
“分內之事,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聽他嗨了一聲,白夭也沒繼續見外,轉而與他閑聊起來。
“這趟去沅省,我順路去了趟嵇山。”
簫彌微微詫異,側頭看她,壓低聲詢問。
“白姑娘也認識滕嵇?”
之前他提起滕嵇,沒聽白夭接過茬呀?
“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還不知彼此名諱。”
白夭笑看他一眼,“我也是閑來無事,突然想起來,猜測著會不會是我認識的那位,不想果真是。”
簫彌了悟,含笑點頭。
“他怎麼樣?修為有進展嗎?”
“嗯...,也算是小有進展。”
“可能化人形了?”
“可以勉強撐個一時片刻,若是有空,晚些時候你們可以敘敘舊。”
“敘舊?”
簫彌原本隨意的面色頓時閃過一抹詫異,收回看著聶禮的視線,側頭看向白夭,聲音壓的極低。
“你把他帶出來了?”
白夭眨眨眼,“他還挺喜歡凡間的生活的。”
是挺喜歡凡間的各色美食的。
簫彌:“......”
那邊,聶混看著聶禮大汗淋漓渾身用力的模樣,也沒有再讓他繼續練,便強迫他停下來,將他扶坐在一旁的圍椅上。
石桌上擱著茶點,韓霖送了熱茶來,幾人便在院中圍坐下。
午膳沒用,聶四爺扯過桌上的點心盤子,就著熱茶一邊吃一邊與聶禮聊。
兄弟倆說話的時候,旁人都不會插嘴。
只有白夭時不時拿著帕子,替聶混撣一撣掉在腿上和衣襟上的渣滓,給他杯子里續上茶水。
聶禮將這些看在眼中,淺褐色的瞳珠微動,語聲溫潤自然。
“前些日收到父親的消息,說接連死去兩個舊故部下,老三去了沅省,我想你們倆若是撞上,也是會嗆一桿子火,不過,你應該也能應付他。”
聶混隨意點點頭,“盡在掌握。”
聶禮便笑了笑,“父親也一直是這樣想的,他偏著心,將沅省給了你,多少是有些傷了老三的心,不過,他從來也不在意這些。”
聶混垂著眼,默默灌了半盞茶,沒應聲。
聶禮笑意溫柔,隨意轉移話題。
“我昨日才給他回消息,說了我的身體近況,他知道我能站起來了,也一定會很高興。”
聶混眼底溢笑,抬眼看他。
“是,大家都會替二哥高興的。”
聶禮噙著笑看了眼白夭,又道。
“白姑娘賢敏聰慧,能力卓絕,父親如今十分喜歡她,等我回四海城的時候,華章和白姑娘也會一路回去吧?”
聶混輕笑點頭,當然是要一起回去,回去他要八抬大轎把白夭夭娶進門的。
話還沒說出口,孟梟捏著封信,健步如飛從院外奔進來,先跟聶禮打了聲招呼:
“二爺。”
然后,彎腰將信封遞給聶混。
“四爺,東邊兒的電報。”
眾人的面色都因為這句話正了正。
聶混將信封拆開,垂眼看了消息,隨即鳳眸一深,側頭看向身邊的白夭,隨手將信遞給聶禮。
聶禮將電報看完,徐徐出了口氣。
“胡東軍,打過來了。”
白夭靜靜與聶混對視。
片刻,男人輕輕捏了捏她的手,牽著她站起身來,跟聶禮道別。
出了院子,他低聲叮囑白夭:
“你先回主院,等爺回來,再跟你說。”
白夭點點頭,他便帶著孟梟大步離開。
這天夜里,聶混卻是一夜未歸。
第二天清晨,白夭從里屋出來,就瞧見瑩玉和芳姨圍在桌邊,正盯著只白瓷蠱罐看。
“這是什麼?”
“白姑娘。”,瑩玉瞧見她,清脆的打了聲招呼,回道,“孟總軍使人送過來的,說是他最近要忙,可能照顧不好白姑娘的小蛇。”
白夭聽罷啞然失笑,上前掀開瓷蓋,小青蛇立刻昂著腦袋,沖她吐信子,甚至興奮的在里頭游動起來。
白夭想,它大概是餓了。
“瑩玉,去拿些吃的來。”
瑩玉脆聲應下,連忙轉身去了。
剩下芳姨,低頭看了看那條小青蛇,還有些遲疑不安。
“這東西養在身邊,不會傷人吧?”
白夭淺笑搖頭,伸手進去將小青蛇捧出來,柔聲解釋。
“它很有靈性的,不會亂咬人。”
芳姨眼瞧著,那小蛇自發的爬到白夭手心里,盤著身子乖乖巧巧的模樣,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點了點頭。
她知道,有些修行的人,是會養一些蟲蛇之類的。
于是也沒再糾結這件事,只是看向白夭,壓低聲道。
“老奴聽說,要跟胡東軍打仗了,也不知道大帥會派誰去,四爺這好不容易尋了您安定下來,三爺那邊又是剛剛成親的...”
說到最后,她嘆了口氣。
白夭牽了牽唇,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