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立在臺階下,收回視線,小聲跟孟梟咬耳朵,還順帶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
孟梟單手插兜,金絲鏡框后的眸子若有所思,聞言輕輕睇了他一眼。
“我倒覺得,四爺比你還冷。”
“啊?”
鄭毅茫然看他。
孟梟搖搖頭,抬腳回了房間。
安頓好秦合主仆倆,白夭跟著聶混上了三樓。
乍一進門,就被男人一把扛了起來,疾走兩步,將她扔在了沙發上。
白夭不及起身,男人高大的身影就覆了下來,灼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耳邊頸肩上,布帛撕裂的聲音也赫然打破寂靜。
想起他今日鐵定是吃味了,還知道忍著醋意撐面子。
白夭有些心疼,抬手順從的攬抱他肩頸,隨他折騰去,啟唇還柔聲哄著。
“慢些,好不好?”
聶混吻在她鎖骨上的力道微頓,垂著眼繼續,一手摸索到她的小手,帶到自己衣襟皮帶間。
白夭溫順極了,隨著他的心意,替他寬衣解帶。
屋里的熱意漸升。
白夭兩腮暈紅,趴在沙發椅背上,指尖陷入了鵝絨中,細軟悄語。
“我以為四爺,不...會生氣~”
既然都親自陪她去了,應該是有心里建樹的。
聶混咬緊牙關,掌心貼在她纖柔平坦的小腹上。
將她緊緊擁在懷里,觸手滑膩嬌嫩,感官極舒適,讓人舍不得離開。
他長舒口氣,撥開她略顯凌亂如海藻般的長發,緊緊貼在她背脊上,將臉埋入她肩窩里,細細啃舐。
這一番折騰,是一點都沒手軟心疼。
夜幕降臨時,白夭頭一次無力招架。
她沉沉睡去,聶混才興致漸消。
結束時,攏住化成春水般的姑娘,他細致又眷戀的吻,逐一落在她面頰與脖頸間,止步于蔥白纖美的指尖。
喟嘆聲亙長沉濁,聶混緩緩起身,離開床榻,順手撈起軍褲,掏出煙盒,走到窗邊,點燃一支。
今晚烏云閉月,夜幕深濃,一如他的心境。
一支煙燒到煙蒂,他捻滅在窗楞上,煙蒂順手彈了出去。
回頭看去,凌亂曖昧的床榻,雪白的姑娘,卷在天絲薄被下,酣然安睡,姿態妖嬈而甜美。
聶混眸光幽暗,穿戴好衣物,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
夜深人靜,他的離開,除了小青蛇,沒有驚動任何人。
揣著心事的聶混,也沒發現一條小青蛇,爬上了他的車。
洋車駛出聶公館,沿著蜿蜒的柏油路,向著山下而去,沒過五分鐘,就停在了一棟漆黑冷清的宅院前。
小青蛇隱在夜色里,游走時悄無聲息,跟在聶混身后,看著他開了院門,然后進了院子。
院里漆黑一片,竟然還有兵衛把守。
小青蛇四下看了看,人手還不算少。
這是聶混的私宅?
這麼晚,他瞞著人來,難道...背著白夭在這里藏了人?
這麼一想,小青蛇瞬間警醒,頓時來了精神,連忙躲進草叢里,緊緊跟在聶混身后。
倒是要看看,什麼姿色,竟能讓白夭的男人出來偷。
聶混自然毫無察覺,自己被一條蛇給跟蹤了。
他沒往黑燈瞎火的正廳走,而是沿著東側的小路,繞過主樓,去了后院。
后院里,有個被兵衛把守的枯井。
他一來,四個兵衛默默站了軍禮,然后抬過一側靠在院墻便的梯子,遞到了井里。
倒吊在樹梢的小青蛇:“......”
嚯!
這就有意思了,頭一次聽說把人藏在井底下的。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對待相好的該有的待遇。
那麼,聶混這麼晚,神神秘秘,究竟是來見誰?
第180章 這麼晚,四爺去哪兒了?
聶混踩著梯子下了井,原本守在那兒的四個兵衛就守的更緊了。
不大個井口,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被他們肩挨肩圍住了。
小青蛇無語至極,它這麼不顯眼一條小小竹葉青,竟然都無孔可入。
于是,只能安安靜靜待在外頭,眼也不眨的盯著井口看,就等聶混什麼時候能上來。
此時,聶混已經腳踩井底,所謂別有洞天,說的大約就是這麼個地方。
井下面積不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看便知是派人好好打理過。
角落的稻草床上,躺著個衣袍破舊的老頭兒,一個留著晚清頭,長辮子的老頭兒。
一見著聶混,老頭兒立刻就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搓著手一臉諂媚小心。
“師丈!您可來了!”
沒錯,這老頭兒,正是當初在沅省煙城,投奔了聶混后的黃半仙兒。
自打聶混留下他,走到哪兒帶到哪兒,藏的嚴嚴實實,可比金屋藏嬌要費心多了。
聶混沒正眼瞧他,徑直在桌邊坐下,長腿隨意敞開,雙手搭在膝頭,點了點下巴。
“坐下說。”
黃半仙兒賠著笑,看了眼他面前的土地,也不含糊,盤腿就坐在了他對面的地上。
“師丈,您這是,總算有事兒用的到小老兒了?您但凡有指使,盡管開口,小老兒我竭力而為,必然替師丈辦到!”
聶混雖然關著他,住的條件是暗無天日,但吃穿用度上,一應是好生待著,沒讓他受什麼磋磨。
所以,黃半仙兒對他,還是敬畏有加的,沒太大怨氣。
他也不敢生怨氣。
聶混似是而非笑了一聲,濃密的眼睫微垂,淡淡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