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點點頭,又回頭看他。
“六爺的朋友,方夫人熟嗎?”
能夠聶祥交朋友的,鐵定是四海城有家室有地位,非富即貴之人。
聶祥眨了眨眼,語氣遲疑,“我母親,認識。”
“女孩子?”,白夭狐眸溢笑,帶出幾分戲謔。
聶祥噎了噎,飛快的看了聶混一眼,聶混也從后視鏡掃了他一眼。
從他這反應,白夭像是看透了什麼,她目露恍然,一臉原來如此,緩緩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六爺今年也不小了,身邊有幾個愛慕者,實屬常事,不過,年輕的孩子們,還是要注意分寸才是。”
聶祥眼睛瞪圓,紅霞從脖子染到了面頰上。
聶混又從后視鏡里掃了他一眼,冷語直言。
“方才那宅邸不遠處,是張副官的府邸,你說的同學,是張家小姐?”
聶祥梗著脖子,眼神有幾分慌,飛快的撇了白夭一眼。
“四哥,我跟張文珠只是同學,普通同學!”
聶混冷著臉,聲調都沒變。
“普通同學你慌什麼?”
“我...”
聶祥咬牙,心里都要咒死白夭了,這不是故意挑撥事嗎?
聶混接著道,“張副官跟著父親去了邊線,他只那麼一個女兒,你自己混賬不要緊,若是敢欺辱冒犯忠將獨女,爺饒不了你!”
聶祥氣紅了眼,緊緊捏住拳頭,低吼一聲。
“我沒有!是張文珠她總對我獻殷勤,我都拒絕她了!我沒欺辱她!”
這語氣聽著既委屈又憤懣,倒不像是假的。
聶混掀唇,“最好如此。”
這會兒,車子已經駛入聶公館。
白夭回頭,無視聶祥怨恨的眼神,上下盯了他一眼,聲線清淡。
“既然不是這位女同學,難不成,有別的女同學?”
聶祥咬牙,死死瞪著她,“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想挑撥四哥訓斥我,教訓我!”
白夭纖秀的黛眉輕挑,笑的有恃無恐。
“嗯,我的確是故意的。”
聶祥震驚,抬手指著白夭鼻子。
“四哥!你聽見了!這女人...”
聶混停下車,反手就是一巴掌,語氣陰沉。
“規矩呢?!是不是得再給你立立?”
‘啪——’地一聲響,聶祥猛地縮回手,疼的直抽氣。
聶混這一巴掌打在他手上,細皮嫩肉的聶祥,頓時就一片紅印。
少年氣的不得了,胸脯劇烈起伏著,緊緊咬住牙關,狠狠瞪了白夭一眼,拎著皮手包就下了車,車門被他重重摔上。
白夭跟著推門下車,瞧著聶祥氣洶洶大步離開的背影,她搖頭喚住他。
“你確定不自己交代清楚?若要我給你揭穿了,到時候鬧的人盡皆知,你臉面可就不好看了。”
聶祥頓住腳步,側過身橫眉怒目。
“你有病吧!”
面對他這不友好的暴躁狀態,白夭聳了聳肩,一臉惋惜的嘆了口氣,意味深長提醒他。
“聶祥,你最近,要倒大霉了。”
聶祥磨了磨牙,看了眼坐在車里冷冷盯著他的聶混,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進了主樓。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主樓堂廳門內,白夭將手里的小青蛇擱在地上。
“去吧。”
等小青蛇游動著離開,她才重新上車,沒等聶混問,便主動開口道。
“這小子今年十四?十五?”
聶混透過車窗玻璃,看著印入漆綠草叢里的蛇尾,慢悠悠發動車子,往自己的樓院駛去,口中回了句:
“十六吧。”
白夭眉心輕聳,滿臉無語。
“十六就破了童子身?四爺您這點上,可差太遠了。”
聶混臉一僵,意味深長的瞥了她一眼。
白夭未覺,語聲略低。
“我看他污氣印眉,瞳眼內蘊紅絲,元氣虛,陰氣纏身,怕是被什麼臟東西給勾了。”
聶混蹙了蹙眉,“什麼臟東西?”
“女鬼。”
聶混緘默,女鬼勾男人。
嚯,話本子里的橋段成真了。
第184章 聶大帥重傷,昌省沒了
兩人回到樓院,一下車,就瞧見孟梟從堂廳出來。
“四爺,白姑娘。”
聶混低嗯一聲,拾階而上,抬手點了點他。
“你派人盯著聶祥,另外,去查查,他最近都跟什麼人接觸,去過什麼地方。”
孟梟聞言一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以為自己聽錯了。
“聶祥嗎?”
聶混沒理他,徑直進了堂廳。
孟梟立在原地,單手叉腰琢磨了琢磨。
天要下紅雨?四爺怎麼突然關心起聶祥?
納悶歸納悶,聶混交代了,孟梟還是立刻去辦。
回到主臥,聶混反手扣住白夭手臂,拽著她進了洗漱室,將她的手拉到水流下,認認真真洗了幾遍。
空氣里十分安靜,只有嘩啦啦地水流聲。
白夭忍著笑,掀起眼看他,男人依然眉眼冷淡,喜怒不辨。
等聶混扯了帕子,將她一雙手抱住,細細擦干水漬,白夭才低聲開口。
“四爺一會兒,若是沒別的事,我們再談談吧?”
聶混低垂的眼睫微掀,與她對視了兩秒,唇角淺勾。
“談黃半仙兒?”
白夭朱唇翹起,挽住他胳膊,身子輕輕貼住他,細聲道。
“那老頭兒,你若想留著,就先留著吧,我們不談他,談談別的。”
聶混眸光定了定,繼而反手牽住她,將人帶出了洗漱室,帶到床邊坐下。
兩人靠的近,聶混一腿微屈搭在床沿,一腿伸長了垂在床下,正面白夭,微微湊近了。
“昨晚爺的情緒不好,不夠理智,提出了讓你為難的話題,孩子這事兒,的確不切實際,以后,爺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