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半仙兒的事兒剛被她發現,這時候他態度得軟。
先安撫住小妖精,以后的事,再從長計議。
他原本之前也想過的,抱幾個孩子來養...
“我知道你的本意,也不是為了綿延子嗣。”,白夭徐徐軟軟的音腔,打斷了聶混的思緒。
她水潤的眸子笑意微漾,雙手覆住聶混的手背。
“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們結天地婚契,便已是最牢固的聯系,只要你不愿,我是無法解契離你而去的。”
這件事,她從沒跟聶混說過。
但意外的是,聶混聽了,竟然并不意外,還輕輕點頭道。
“嗯,爺知道,解契得用爺的心頭血。”
白夭:“......”
他知道,他怎麼知道的?
像是看懂她眼里的詫異和詢問,聶混淺嘆一聲,反手與她十指相扣。
“之前在安城,你離家出走,爺找不到你,擔心你一氣之下就離我而去,再也不回來,故而就找到簫彌,問過他此事。”
白夭了然,慢吞吞點了點頭。
說起來,聶混本就患得患失,那次她鬧脾氣玩兒失蹤跟他賭氣,才加重了他疑神疑鬼的心病。
“既然你知道,你還擔心什麼呢?只要你不愿,婚契無法解開,那我生生世世,都是要跟著你的。”
聶混苦笑牽唇,輕輕搖頭。
“心頭血罷了,即便爺不愿,你若一氣之下要恩斷義絕,很容易就能取走爺的心頭血。”
就如同她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他就是用盡全力,也沒辦法找到她一般。
白夭無言以對,不得不說,聶混這話,她沒法反駁。
她有些頭疼了。
“四爺要我怎麼做,才能徹底安心?”
婚契也結了,聶混佩戴的玉墜上也施法做了追蹤術,她真的不知自己還能怎樣,才能令聶混不這麼患得患失。
要她怎麼做?聶混自己也沒有答案。
他覺得,除非有一天,他有足夠強大的能力,能夠真正約束白夭,讓她死心塌地,即便是想離開他也離開不了。
唯有那樣,他或許才能安下心來,不再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聶混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怪異。
但他沒法自控這種心理。
這一刻,莫名的,他就想起另一個人,那個足夠強大的人。
聶混垂著眼,一言不發地樣子,令白夭猜不透他的想法。
“四爺?”,她低聲喚他。
聶混恍惚回神,抬眼與她對視,怔了兩秒,眉心緩緩蹙起來,斟酌著徐徐開口。
“夭夭,有件事,爺沒跟你提過,之前入爺夢的那...”
‘咚咚’地敲門聲打斷他的話,鄭毅在門外低聲通稟。
“四爺,昌省的消息。”
昌省,是與胡東軍正在打仗的邊線。
白夭定睛看男人,聶混說了一半的話也顧不得了,徑直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白夭跟在他身后,立在里屋門框邊沒靠太近,但這在鄭毅看來足夠遠的距離,她卻將兩人的話聽了個清楚。
鄭毅,“電報上說,大帥所在的船只被擊中,大帥落水,被胡家潛在水中的死士阻殺,白老爺子率人救下大帥,對方水性好,百家門弟子折了十幾個,大帥跟白老爺子都受了傷,大帥至今還未清醒。”
聶混蹙眉,“還有呢?”
鄭毅頓了頓,語氣又沉了幾分。
“胡東軍水性好,眾所周知,我們本就不占優勢,昌省沒了。”
繼聶混攻下西北武家的川省后,原本聶北軍領地已是五省,跟武家平起平坐。
現在失了昌省,聶北軍又成華國境內最弱的那一支了。
聶混一刻都沒猶豫,徑直抬腳往外走,當機立斷。
“孟梟呢?讓他來書房,聯系武廷輝...”
想起孟梟之前被他支出去查聶祥的事了,聶混腳步又一頓,回身看向屋里的白夭。
他還沒開口,看著他冷沉的臉色黑沉沉的眸子,白夭先一步主動提議。
“我去邊線吧,我去見大帥。”
聶大帥重傷,這于聶家來說,比失了昌省要帶來的影響還大。
大局當前,什麼依依不舍的兒女情長都不再重要。
聶混雖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不得不點頭,繼而轉頭交代鄭毅。
“兩件事。”
“立刻找孟梟,讓他撰盟書,打急電報給武廷輝。”
“給夭夭準備車...”
白夭快步走出來,語聲低促打斷他。
“車就不用了,我輕裝簡行,更快。”
聶混與她對視一眼,鳳眸深深,明白她的意思,他沖鄭毅擺了擺手。
“讓人立刻去找陶淺之來。”
鄭毅也很急,聞言還是愣了一下,確認了一句。
“陶,陶老板?”
“快去!”,聶混厲聲催促。
鄭毅不敢耽擱,轉身大步跑下了樓。
他一走,聶混便一把將白夭摟進懷里,力道緊的白夭都無法呼吸。
她卻十分柔順,并沒有掙扎,反而輕輕撫著聶混的后腦,柔聲安撫。
“四爺放心,我不會讓大帥有事的。”
“夭夭...”
白夭淺淺含笑,輕輕蹭了蹭他面頰。
從聶混能第一時間想到,請陶淺之來陪她走一趟,并將這個念頭付諸于行動時,她心里就突然定了下來。
這個男人或許吃醋,或許患得患失,但他潛意識里,是對她信任的。
其他更多的,她會慢慢解開聶混的心結。
這樣想著,白夭將手覆在他胸口,輕輕扣住聶混佩戴的玉墜。
“有契印和玉墜在,無論我離開多遠,也同樣在四爺身邊,安心待在這里,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