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就守在門外,沒有走遠。
她見到聶混出來,迎上前半步,想要說什麼,然而聶混已經寒著臉徑直下了樓,絲毫沒有停留。
方夫人神情仿徨,只得又看向白夭,腳步匆匆迎上前,捏著帕子一臉擔心的細聲詢問。
“白姑娘,聶祥他究竟怎麼樣?他現在還在做噩夢嗎?”
母子連心,方夫人的愛子心切彷徨不安,白夭都看在眼里。
她輕輕搖頭,回以淺笑,以示安撫。
“他現在已經陷入沉睡,不會被夢境折磨,放心吧,別去打擾他,他的確需要休息。”
不知道怎麼的,明明是并不信任白夭的,可方夫人聽完這句話,竟然真的松了口氣,然后,她聽見白夭問她。
“六爺相熟的同學和朋友,夫人應該都是認識的吧?”
方夫人神情微怔,沒能反應過來,“嗯?”
白夭飽滿瑩潤的朱唇弧度漸淺,又徐徐追問了一句。
“小曦,夫人也是知道的吧。”
第192章 不會的!玄龍一定是胡謅的
這句話一說完,白夭就看到方夫人眼神里的變化。
像是很驚愕,白夭怎麼會提及這個名字,又很警惕,白夭為什麼提及這個名字。
白夭心下的猜測得到了一半證實。
她再看著面前似乎溫婉嫻雅的女人,突然就覺得面相沒那麼和善。
白夭修了千年的正道,善心為本行善積德,最反感的,就是為非作歹的可恨之人。
她黛眉微不可見地蹙了蹙,再開口時,語氣清淡。
“十五六歲的男女,會互生情愫,乃是人之常情。”
“情竇初開時,他們考慮不了那些門戶相當和優勢紛爭。”
“夫人倘若不愿,大可打發筆錢財,將人攆出四海城,或者上稟大帥,讓他來對聶祥施壓也可。”
“實在沒必要私底下做這種陰私手段,害人性命。”
方夫人眼神漸漸凌厲,白著臉冷聲回她。
“我不明白白姑娘在說什麼。”
白夭牽唇,不以為然。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人生在世功德業怨,終會贖算。”
“聶祥醒來,會理清這件事的頭緒,忘卻執念,方夫人最好是,也別再跟他提。我言盡于此,告辭。”
言罷,白夭微微頷首,繞過方夫人,徑直離去。
她走到樓梯口,方夫人突然側身看過來,急聲追問了一句。
“你是如何做到的?”
白夭憑欄駐足,回頭看她,目光澄凈。
方夫人眉心緊蹙,“你是如何做到,讓聶祥忘卻執念的?”
白夭卷翹的睫羽眨了眨,只淡淡一笑,并未給她解釋,徑直垂下眼睫,步伐緩緩,下樓離開。
聶混就等在正廳里,見她下來,便上前牽住她手,帶著人離開主樓。
從樓院里出來,白夭看著身邊沉默不語的男人,突然問道。
“四爺就不好奇?”
聶混鳳眸微側,與白夭說話時,唇角總是不自覺揚起弧度。
“好奇什麼?”
“您怎麼不問問,我是怎麼給聶祥洗腦的?”
聶混低聲失笑,“這點事爺都要好奇的問一問,那爺對你好奇的事可太多了,你怕是解釋都要解釋幾天幾夜。”
“爺可記得,當初你裝作只小狐貍,纏在爺身邊時,不也潛入過爺的意識。”
有一就有二,這有什麼可好奇的。
比起這個,他更好奇,有多少事情,是白夭做不到的。
那樣,他或許可以試著替她去做。
白夭不知道他的心思,聽他說完這話,忍不住扁嘴,整個人吊在他臂彎上。
“什麼叫裝作只小狐貍?人家本來就是小狐貍!”
聶混悶笑點頭,大手伸過去,安撫的在她發頂輕輕拍了拍。
“嗯,是爺的小狐貍精。”
聽他這逗弄的語氣,白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眸光狡黠。
“既然四爺提起我曾潛入過你的意識,那你就不好奇,我是不是在你意識里給你也洗過腦?”
聶混似笑非笑睨著她,“你給爺洗腦了?”
白藥抿嘴笑,一雙內勾外翹的狐眸也瞇起來。
“我給你洗腦,讓你愛我愛得無法自拔,眼里心里全是我,誰都沒我重要。”
聶混這下是真被她逗笑了,長臂一攬,將人摟進懷里,俯首狠狠親了一口,笑音低磁。
“這還用得著洗腦?這原就是爺的本心。”
這會兒還沒回到聶混的樓院,兩人立在園子里就摟抱到一起,光天化日的,白夭不由臉熱,輕輕推了他一把。
“你怎麼就知道這是你的本心?你不知道,狐貍是最會迷惑男人的,不是被我洗了腦,四爺又怎麼會這麼愛我,愛到~無法自拔~”
她原是略帶玩笑的語氣,在逗聶混的。
聶混順勢松開她,聞言,眸中笑意微斂。
男人沒接話,只扣住她纖細的手腕,牽著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兩人徑直上樓,回到主臥,聶混將白夭扶坐在沙發上,自己在她面前單膝蹲下身。
四目相對,白夭被他這副略顯沉著的神情鎮住,眼睛眨也不眨的回視他。
“怎麼了?”
聶混薄唇微抿,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徐徐開口。
“還記得你離開四海城,去邊線前,我們正在談的話?”
白夭默默回想了一下,乖巧點頭。
“嗯,談論,我要怎麼做,四爺才能不患得患失。”
那天的話題,被鄭毅急匆匆的敲門聲給打斷,緊接著就是通稟了聶大帥重傷,昌省丟失的消息,然后她就趕去了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