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順勢撤手,抬腳往聶混走去。
鄭毅猝不及防,被盒子的分量墜的差點砸了腳,連忙手臂用力端起來,幾步走到桌前,擱到了桌子上。
‘哐當’一聲響,幾人視線紛紛注目。
聶混牽住白夭手,將她帶到身邊坐,這才隨口問了句。
“什麼東西。”
看盒子,當是價值連城。
白夭搖著象牙小扇送風,狐眸笑彎,回他:
“顧老爺給我的謝禮。”
鄭毅嚯笑一聲,彎腰去開盒子,嘴上戲謔著。
“這麼沉,該不會是金磚...”
盒子掀開,他笑意僵在嘴角,猛地掀眼皮看聶混,聲兒顫了顫。
“四爺...真是金磚!!”
孟梟和施廉抻著脖子探頭瞧,齊齊吸了口涼氣。
盒子里碼的齊整整三塊金磚,金燦燦的都刺眼。
這模樣,讓人恨不能上前拿起來,敲碎了看看,是不是假的。
聶禮只眉眼溫潤撇了一眼,便翹著腿氣定神閑的垂眼抿茶。
聶混上身前傾,手肘搭在膝頭,伸手取了一塊出來,掂在手中掂了掂。
他手上用了力的,骨節微白,青筋微突,繼而抬眼看了看白夭,將金磚放回去,淡淡交代鄭毅。
“別讓人瞧見,收起來吧。”
鄭毅唉了一聲,連忙將盒子蓋上,咬牙抱起來,轉身匆匆上了樓。
堂廳里一陣靜默,聶混指腹捻了捻,徐徐開口。
“顧家財富之雄厚,又驗證了一番。 ”,話落,他與聶禮對視一眼。
孟梟淺嘆搖頭,滿臉感慨:
“這三塊金磚,便是大帥看了,怕是都要變一變臉色吧?”,他說著看向聶混,“四爺,有了這筆財,那那批軍火…”
白夭旁聽著,也沒多問。
最近沅省邊海上,有人在做軍火生意,聶混一直在私底下查這件事,突然冒出來的外來軍火商,還跟老胡家賣過貨。
聶混也想安排人,私底下去探探虛實。
就掛著做買賣的心思,去會會對方。
那邊兒倒是很謹慎,見不到人,就不給看貨,也不談生意。
這種事,沒個把握,也不能捅到大帥那兒去撥款。
幾人方才正在商量的,就是這件事。
聶混淡淡垂眼,“這事先放放,回了川沅,爺得親自去會會他們。”
聶禮緩緩擱下茶盞,笑意清淡,極自然的轉開話題:
“顧珮妤嫁過來,嫁妝之雄厚,統共算起來,也比這三塊金磚多不了多少。”
“顧家這次,是真慷慨了。”
“白姑娘醫好顧紹華,與顧家交好,緩解過去的芥蒂,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件好事。”
聶混不以為然,牽了牽唇,握住白夭的手。
送走聶禮,兩人相攜上樓,回到房間,聶混松了松袖口,噙著笑問白夭。
“拿人手短,顧紹華是不是也該醒了?何況,咱們喜日將近,你還是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白夭歪頭摘了耳上的珍珠耳釘,聞言淺笑搖頭。
“再等些日,不能一收禮,人就醒了,未免太刻意了。”
聶混微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抬腳走到沙發前,拍了拍桌上的皮箱。
“成親的禮服,你出門后送來的,穿給爺看看。”
白夭回頭,視線在皮箱上落了落,再看聶混時,對上男人噙笑溫亮的瑞鳳眸,她徐徐綻開笑顏。
“嗯。”
第200章 我來送一樣東西,是我的心意,請白姑娘收下
禮服原是白夭選過的,這個時候成親的姑娘,已經不都是鳳冠霞帔,還有皎潔的西洋婚紗可以選。
白夭活了三千多年,是個古老的人,姻緣觀念守舊。
她所見過的新嫁娘,無一不是鳳冠霞帔。
她沒穿過,但也曾憧憬過。
聶混自然是隨她喜好,故而成親的禮服,定制的也是古法手繡的鳳冠霞帔。
大紅的裙褂,色澤妖冶,款式繁復,白夭不會穿。
但聶混也不想假人于手,他親自替白夭換的嫁衣。
兩人磨磨蹭蹭了許久,花了將近大半個小時的功夫,才將這身嫁衣穿好,整理整齊。
美麗的姑娘,肌膚欺霜賽雪,容顏昳麗妖嬈,滿頭如海藻般的長發披散著,沒有梳起發髻,但嫁衣加身的絕麗風姿,便已經讓人移不開眼。
聶混徐徐退后了兩步,幽亮柔和的視線,從她眉眼間緩緩游移到裙擺,又從裙擺流連而上。
莫名的,他喉間發澀,眼眶醞熱,輕笑開口時,聲線低輕微嘶。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白夭察覺出他神情與心緒間的動容,一時望著聶混的眸色,柔如春水,脈脈涓涓。
她朱唇淺翹,上前兩步,主動握住聶混的雙手,語聲綿柔。
“四爺是想說,我穿這身,美極了?”
聶混瑞鳳眸中波光微氤,眼瞼似乎也發紅,靜靜與她對視,他彎唇輕輕頷首。
“美極了。”,他說著話,喉結滾了滾,抬手替白夭掩了耳邊鬢發,徐徐低喃,“爺一定是盼這天盼了許久,許久許久。”
白夭清澄的瞳珠動了動,瞇眼笑道。
“既然這麼喜歡,那當然要拍照呀,這樣四爺以后,每天都能看到這麼美的夭夭。”
聶混眉梢輕挑,下巴連點兩下。
“對,要拍照的,一定要拍照。”
語落,他淺舒口氣,將身穿嫁衣的待嫁娘抱進懷里,擁著她輕輕搖晃,唇瓣貼在她眉心處蹭了蹭。
“拍很多照片,掛在屋里,擺在床頭,擺在書桌上,揣在爺兜里...,要目之所及處,全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