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顆霧藍熒澤的元珠,從白夭飽滿欲滴的唇間,渡入他口中。
一個瞬息的功夫,他還不及反應什麼,那元珠像是有意識般,自發的竄入了他喉管。
“夭夭...”
白夭將裝有元稞果的囊袋塞到他手中,迅速后退出禁界包圍,清聲叮囑他。
“呆在里面,別動。”
聶混欲要挪動的腳步,瞬間定住。
下一瞬,他便察覺腹中一陣灼燒感瞬間席卷五臟六腑。
聶混修眉緊蹙,面色煞白,身側雙拳緊握,青筋暴起,眼睛直勾勾望著禁界外掐訣作法的姑娘,強忍著咬緊牙關,才沒有痛呼出聲。
白夭知道他此時很痛苦,肉體凡胎吞噬她的元丹,尚且猶如要爆裂般痛苦,更何況是威力極強的元稞果。
“我的元丹與禁界上的錮咒同在,能在徹底煉化元稞果的緊要關頭,里外呼應,封鎖爆發的靈氣震顫。”
“聶混,吞下元稞果,快!”
聶混已經痛楚到面目猙獰目眥欲裂,眼白處的血絲密布,額際的血管也暴起。
在白夭的催促下,他跌跪在地,艱難的扯開囊袋,將里頭殷紅如血的果核倒在掌中。
四溢的香氣,便是禁界之外都飄散甚遠。
白夭狐眸微厲,“快!”
只要吞下元稞果,強大的靈力壓迫元丹的排斥反應,倆種力量相互交織,試探時,聶混的痛苦能暫時緩解。
聶混頭痛欲裂,身體內仿佛有醇厚涌動的能量,橫沖直撞的想要撕裂他,得到解脫。
他用盡了僅存的微弱抑制,將那顆元稞果送進了口中,喉結重重滾動,吞了下去。
血光如電,仿佛兩種靈力的沖撞余波,在禁界內糾纏徘徊,飛速涌動,瞬間將聶混整個人包圍。
與此同時,山林中的四面八方精怪,似乎都被方才曇花一現的香氣吸引,激動不已的向此處奔來。
陶淺之洞府中,正舉杯三巡的幾人,也感應到了這波濃厚涌動的異常。
陶淺之與簫彌對視一眼,齊齊豁然起身。
藤嵇被酒水嗆了一口,猛烈咳著,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咳咳...這熟悉的...白夭的氣息...”
簫彌眉心緊蹙,“大喜的日子,她怎麼會來周山...”
陶淺之一言不發,兩步疾奔往洞口去,轉瞬化成縷桃粉色煙團,如一道流星般飛躍而去。
簫彌和藤嵇對視一眼,齊齊追上。
洞口外也布了禁界,來的最快的一波精怪,不顧一切的撲進來,被禁界的錮咒生生彈了出去。
此時此刻,元稞果的異香已經隱秘了大半,但絲絲流溢在洞府內的香氣,在洞口之外幾里處,還是十分清晰誘人。
這些小精怪既畏懼禁界的錮咒,又不甘心就這樣錯失得到寶物的機會,便前仆后繼般生生往禁界上撲打。
白夭并沒有在意這一幕,她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鎖定在面前的禁界光團上。
金色的光圈已經被裹覆聶混的血霧滲染,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布下的禁界。
陶淺之來的很快,他一到了,洞口外的精怪們便紛紛忌憚,壓抑著不甘與覬覦,整齊劃一的讓開了一條路。
陶淺之閃身至洞口,望著里頭的娉婷身影,眉心蹙成了川字。
“果然是你!”
他氣憤震驚,眼睛看向洞中除白夭外,不斷洶涌彭發的血色光團,牙根兒都啞緊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
第207章 聶混沒了,她不得找本神拼命?
饒是陶淺之站在禁界之外,都感應到了那團血色光團中淳厚翻涌的靈力。
白夭此時,哪有心思替他解釋。
她側目看過來,清聲開口。
“驅散它們,幫我一把。”
事到如今,陶淺之人都來了,哪還能置之不理?
于是,他反過身,面對一眾蓄勢待發的山中精怪,通身氣勢瞬間噴發,極具威懾力。
陶淺之的靈力與周山同出一脈,他是山中妖王,素來平易近人,這一震懾,還是很有威嚴的。
一眾小精怪面面相覷,磨蹭了片刻,離開的極不甘心。
簫彌和藤嵇正是這時先后趕來的。
血色光團中的聶混,突然發出沉悶的嘶吼聲,像是強自壓抑著痛楚般。
白夭眼眶微紅,揮手解了洞口禁界。
洞外三人立時閃身而入,陶淺之隨手一揮,重新在洞口布下禁界,緊隨簫彌和藤嵇的腳步來到白夭身邊。
藤嵇蛇瞳睜大,直勾勾盯著那團血光禁界,開口時聲兒都結巴了。
“這這...聶混啊?!”
白夭抿唇未語,雙臂一震,素手掐訣,默念心法感應元丹,并向血色光團中注入靈力。
簫彌見狀,先不由分說的施法助力,才抽空打量了白夭一眼,語氣發沉。
“你把自己的元丹渡給了他?你這是要把他妖化嗎?!”
藤嵇見狀,也連忙助力了一把微薄之力,吭吭哧哧的道。
“妖化啊?!好好的人,妖化他干什麼!?多想不開啊!”
他們修煉數百年,甚至數千年,才能化個人身。
聶混和白夭,這怎麼就不惜福呢?
白夭靜默不語,心里卻清明如鏡。
元稞果是神圣的仙果,她的元丹又并非妖丹,聶混不會化妖,而是會如她一般,洗化出仙骨,成為在世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