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如此,倒不如抓住機會乘風而起,扶搖直上九重天!
反正最糟糕,也不過如此了!
富貴之外,萬事平安也得險中求!
楚月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目光越發的堅定如鐵。
沐將軍勾著唇,寵溺地看向了她。
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若無膽識和魄力,這武道之路,怕是走不到盡頭。
老伯公收到了楚月的回答,站了起來。
他雙手拱起,一敬寂寂天穹,二敬北洲大地,三敬赤鷹君。
老人字字如洪鐘般嘹亮,中氣十足雄風依舊,赫然鏗鏘:“赤鷹君,在座諸位,我慕府今朝縱然落寞,在這凌天大陸,縱面對九大天品勢力,億萬武者,依舊有一席之地。我慕府子孫,走出去,身上承載著先輩們的信仰和血肉堆積出來的重任,腳下走著蒼生之路,否則,如何對得起當年鴻蒙仙帝所說的青山埋骨滿忠烈?”
“我慕山河,年輕之時,生來死去,南征北戰,北洲數次危在旦夕,是不是我慕山河一馬當先?又是不是我慕山河用這錚錚鐵骨作城門,攔魔人,擋妖鬼,誅惡獸,覆巖漿,方才有北洲今日的盛世太平和繁榮昌盛?”
“老夫從不居功自傲,也不認為高人一等,正所謂不識祖宗不成人,慕府祖訓是以天下為己任,先天之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老夫活到今日,封刀半生,行將就木,這半條腿踩在棺材板已多時。但老夫有一言要說,老夫慕山河今日站在鸞鳳露臺,站在北洲大地,爾等功勛累積一起,有誰敢與老夫博個強弱和多少?你們不敢,也沒有,因為慕山河這個名字,這個人,是北洲的脊梁,我慕山河的子孫,都是光宗耀祖之人,老夫今日說我慕家孩子葉楚月她擔當得起,那她就比在座的諸位,都有這個資格。”
第1475章 面朝蒼生心無私
鸞鳳露臺,鴉雀無聲。
北洲百來權貴名門之主,在慕山河這老將的氣勢之下,弱了一大截不止。
有幾人能做到面朝蒼生心無私?
但他慕山河做得到。
他為將,殺敵救人馬革裹尸。
為父,他烽刀憂愁三十年,熬到滿頭白發。
在這名利場,慕山河一脈,從不與旁人同流合污。
這也是他們融不進北洲權貴圈子的根本原因之一!
這麼多年來,慕府從來都是低調的。
哪怕旁人欺負到眼前來了,也無心顧及。
自從葉楚月的出現,慕府卻是不同了,這是北洲諸人都真真切切的感受。
葉楚月,給慕府,帶來了一絲鮮活的生氣!
楚月側過頭,深深地望著外公。
她這一生,縱然今朝粉身碎骨揚成灰又如何。
她值了。
太值!
楚月低垂著眉目,笑意如春日的風,漸漸漾開,竟是難得的流水溫柔。
一個人鋼筋鐵骨橫刀立馬慣了,如今有長輩護著,倒覺得分外的不真實。
如若這是一場夢,她不愿醒來。
終將死去,也無悔。
“韓家主!”
慕山河跨過玉石,走至露臺中央,看向了韓家主的眼睛。
自從韓家爺爺死于蛇窟,慕山河多年內疚于心,每當韓家得寸進尺,他也都當沒看到。
但在今時今日,他為了子孫,也不會再讓韓家半寸!
“你父親之事,我慕山河光明磊落,他日九幽之下,你大可去找他問個明白。”
慕山河道:“若你因為陳年舊事,對我慕府百般刁難,也該是個了結。試問你韓家進軍機處的時候,就算你韓家欺我慕府,我慕山河是不是也鼎力支持?若你韓家主不服,大可昭告天下,讓凌天的億萬武者,來看個清楚,評個是非,我慕家女兒,進不進得軍機處?”
韓家主額頭脊背冷汗四溢,眼底閃過陰鷙的光弧。
他早就不把慕府不放在眼里了。
卻沒想到,葉楚月會成為改變時局的關鍵人物。
早知如此的話,他定會派人暗殺了這小畜生。
韓家主垂著眼睛保持拱手的姿勢,一言不發。
鸞鳳露臺的局面,仿佛是陷入了僵局。
就在這時,一道年輕清亮的聲音響起:
“在下紀瑤,力挺老伯公慕山河。”
紀瑤起身抱拳,與楚月對視了眼,便高聲道:“慕府新女葉楚月,東籬之戰舍生取義阻攔虛空之事,驚動了萬象領域,她一來對社稷有功,二來對蒼生有義,三來對凌天有忠,四對母親、外祖一家有孝,這般有仁有義,忠孝兩全之人,如何進不得軍機處?北洲軍機,江山社稷,百姓安危,天下之重任,靠的并非年齡而是本事,靠的不是倚老賣老而是赤城之心,她葉楚月不比諸位差,她擔得起!”
紀瑤的話,打破了僵局。
但她也從此,走進了名利的漩渦。
以往,她只知征戰四方。
現如今,將成為眾矢之的。
楚月望向紀瑤,心口微沉。
紀瑤滿面笑容坦坦蕩蕩。
哪怕重來一次,她也愿挺身而出。
百年仙湖的鳳冠霞帔之情,可用性命去還。
這是為將之人的赤血!
楚月輕笑了笑。
從此,心底里又多了個人。
“但葉楚月終嫁做人婦,去圣域,終是于理不合。”韓家主弱弱地說。
這時,血護法從外走來,踩碎滿地流光,一襲紅衣似火,妖孽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