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做的,就是前往南郊左城。
南郊主城,有十幾萬之多。
但能夠跟她走的,只有兩千人。
兩千士兵!
她與這兩千士兵,朝南郊左城的方向進發。
走向濃煙彌漫的可怕火勢!
南郊主城的夜城主,帶著幾位美眷收拾了幾大箱的錢財和天材地寶,陰鷙地看著楚月等人的背影。
“愚不可及。”
夜城主嗤笑:“巖漿爆發,人人自危,只有她趕著去送死,還真把自己當成大英雄了?”
如花美眷的小妾,嬌哼了聲:“城主,我們快想辦法走吧,別管這種蠢貨了。”
“砰!”
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在了小妾的頭部,砸得她頭破血流。
夜城主扶住小妾,憤怒地回頭看去。
但見年輕的劍士,憤然地瞪視著他們。
隨后便有一群武者,沖出來對夜城主一家拳打腳踢。
“我不允許你們侮辱武陵將軍!你們不配!”
劍士扯著嗓子大喊。
夜城主被揍得抱頭鼠竄,只覺得這群刁民瘋了。
若在平時,他這城主萬人之上。
但末日來臨,名利地位皆如云煙,嚇唬不到人。
卻說此時,南郊左城濃煙密布,火勢迸發,楚月一行人行至半途,身后響起了地動山搖般的聲勢。
楚月和羅沉瞬間提防起來,多年征戰的他們,下意識警戒地回過頭看去。
卻見煙霧不散的古道之上,沖出了許許多多的人,皆來自于南郊主城。
楚月紅唇微張,眸光輕閃,慢慢地放下了警戒,卻是有所迷茫疑惑地望著這群不可計數的武者們。
“武陵將軍!”
白發蒼蒼的老人衣著樸素,眼尾、臉上的褶皺寫盡了人世滄桑,背著一把塵封已久尤其沉重的大劍。
他是南郊主城最年老的劍士武者,最為德高望重,被武者們尊稱為魏老!
老人往前走去,距離楚月百步遠的時候,微微一笑,拱手道:“生死福禍皆難料,我等愿與將軍同生死。”
楚月黝黑的眼眸驟然緊縮,身體的血液剎那間沸騰,如烈火席卷了四肢百骸。
南郊主城通往左城的古道,密密麻麻都是人,都是不怕死的人。
楚月身畔,羅沉登時熱淚盈眶,適才還都面無表情一心赴死的士兵們,都扭過頭,悄然地抹著淚。
第1540章 今死巖漿,來世還是軍旅人
對于北洲的將士來說,此時此刻,縱然百死無生,都是值得的。
楚月身騎戰馬,墨發微揚,后方的火光欲封天,四方的濃煙流動在指間。
她與老人,相隔百步,互相對視著,心中多是觸動。
許久,楚月輕吸了一口氣,默然不語,抬起雙手朝著老人和無數與她并肩作戰的武者劍士們抱拳。
“此去,生死有命,或一去不回。”
楚月艱難地出聲。
“那就不回來了,組團去找閻王老爺子喝茶,豈不妙哉?”一名頑劣的少年大笑著說。
這般言語,倒是讓疲憊的武者們忍俊不禁,眉梢出現了一抹笑。
“武陵將軍,引巖漿非一人之力,諸位縱有兩千之數,對于巖漿來說,也如石沉大海。”
魏老說道:“就讓吾等,為南郊出一份力吧,吾等誓死守護南郊!”
“吾等誓死守護南郊!!”
無數人振臂高呼,異口同聲齊喝出不可阻擋的凝聚力。
楚月輕勾了勾唇,恣意地笑出了聲。
“既是如此,那就有勞諸位陪本將一程了。”楚月昂聲道。
“吾等無悔。”
魏老和藹可親,儒雅說完,緩緩地抽出背上的劍:“老朽的劍,為北洲而戰,若葬身南郊,死于巖漿,老朽含笑九泉,若活下去,吾等從此只認武陵將軍。”
道道目光,炙熱地看向了楚月。
他們與魏老相同的想法。
南郊武者平民們,都知道,他們被軍機處拋棄了。
武陵將軍從未在北洲長大,哪怕有圣獸朱雀,也未曾丟下他們。
此戰若勝過天魔炎,南郊三城,都甘愿成為武陵將軍的人。
他們不聽赤鷹君之令,不信天道之命,不從四大家族之話,只誓死效忠于一個人。
一個,不在危難時刻丟下他們的人!
楚月眼眶微紅,清麗的臉龐,揚起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之中,格外的明媚好看。
混濁的風,掀起戰馬側的紅裙,如勝利旗幟的一角。
她揮動著玉手,抽出護國神刀,騎著戰馬直奔南左城。
士兵、武者、劍士以及老人們,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紛紛跟在身后,沖向了可怕的巖漿。
南郊主城的高樓塔尖之上,站滿了許許多多的人。
他們在高處望著楚月等人,不懼生死,奔赴巖漿,指尖都在發顫。
南郊主城的百姓們,永生都不會忘記這一刻!
左城古道,巖漿猶如城墻,隔絕了這座城的武者。
萬僵帶領著士兵,正在巖漿火光的內側,找尋著處理之法。
城中的武者,亦都跟過來,想要擋住巖漿。
巖漿,吞噬掉了一個又一個人。
“不知道武陵將軍和羅副將他們怎麼樣了。”
身旁的士兵,垂著頭,低低地說:“武陵將軍有圣獸朱雀,若她想要逃,有那個能力吧,只是羅副將和其他的人,逃不掉了,就算軍機處要支援,也趕不來,趕來了,只怕也無濟于事。”
“不要去揣測武陵將軍的做法,她是走是留,都是她的選擇,生死抉擇面前,選擇生路,并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