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和齊磊動手,雖說對方是個菜雞,但姜酒自己的身體也沒強到哪里去。
她依靠的是幾乎成為本能的戰斗記憶,與自身的異能,雖能讓身體短時間內保持作戰狀態。
但消耗血氣,所以餓的極快。
好在,這個時代不缺糧食,姜酒笑的很開心。
走之前,她看向對面的保姆車。
吃飯的時候,她就感覺有道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來自那輛車內。
“走吧。”姜酒沒管是誰。
那輛車造價不菲,一般的小演員可用不起,橫山影視城這地方,遍地都是演員,沒什麼好在意的。
車內。
薄一白收回視線,看著面前簡單的工作餐。
一份白水煮的素菜與例湯。
車門打開,顧沉上了車,見他盯著工作餐出神,開口道:
“怎麼還吃這些?”
“蔬菜有益健康。”薄一白吃了口白灼西蘭花,長睫微垂,想起了姜酒剛剛大快朵頤的樣子。
濃油赤醬的燒排骨,湯汁伴著米飯,她吃的直瞇眼。
有那麼好吃嗎?薄一白下意識想到。
顧沉見他味同嚼蠟般的吃著‘草’,忍不住道:“其實也沒必要這麼克制吧,這部戲只是客串幫忙而已。”
“演員服務于角色,與客串還是主演無關。”薄一白語氣冷淡。
顧沉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凡認識薄一白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極度自律且追求完美的人,尤其對待自身,更是嚴苛無比。
他幫忙客串的這個角色是一個身患絕癥有些病態反社會人格的存在。
上一部戲拍完后,他就開始控制飲食,完全斷絕碳水,讓自己的身體狀態更貼合角色。
醫生都說他車禍后,應該再觀察一段時間,他卻覺得現在的狀態是最佳的,最接近角色的,拍完雜志后,直接就進組了。
顧沉感慨:“你這一天天吃的,還不如你家的那只二哈。”
“它午餐又吃什麼了?不會又吃人飯吧?”
薄一白眸光幽幽一動,想到那張吃的脹鼓鼓的小臉,唇角微勾:“排骨。”
顧沉嘖了聲,“人不如狗。”
“胃口挺好,吃了九份。”
顧沉豎起大拇指:“財大氣粗。”不愧是你!這年頭肉價多貴啊。
薄一白喝了口湯:“我沒給錢。”
顧沉震驚:“霸王餐?”
既六十塊錢之后直接不給錢了?你還是我認識的神豪影帝薄一白嗎?
“一白,你墮落了。”顧沉現在很關心自己的年終獎。
薄一白不置可否,他本就沒什麼胃口,面前的食物更不可能誘發食欲。
本就吃兩口就算了,但想到剛剛姜酒一口一口吃飯的樣子,說是幸福……
倒不如說是珍惜。
就像久渴行于沙漠的人終見水源那般,薄一白不知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不知不覺間,他吃完了面前的工作餐,連例湯都喝了干凈。
薄一白皺了皺眉,胃里久違出現了飽腹感,這種有些撐著了的感覺,讓他有些陌生,但是……好像并沒過去那麼難受。
顧沉見狀松了口氣,這段時間他最擔心的就是薄一白吃飯的問題。
為了貼合角色,這位爺長期‘虐’己,已有輕度厭食癥。
只是他精神力強悍,即便不想吃,也會強迫自己吃下去,維持每天必要的攝入。
可即便如此,薄一白吃飯這事,還是讓顧沉操碎了心。
“這部戲拍完后,工作室安排一次聚餐吧,最近大家也辛苦了。”
薄一白開口道。
顧沉眼睛一亮:“吃什麼?”
他腦海里飛過一大堆美食了:A5和牛、海鮮大餐……
薄一白思考了片刻:“盒飯。”
顧沉:“???”所以你是真的墮落了是嗎?!
……
姜酒回了劇組后,免不得挨了一頓臭罵。
齊磊已經走了,他有把柄捏在姜酒手里,明著不敢說什麼,陰陽怪氣的說自己鼻子受傷,要休息幾天才能繼續拍戲。
然后直接帶著助理走人了。
副導演添油加醋在陳明面前說了姜酒‘揍人’的事,陳禿子的一肚子怒火自然全沖姜酒去了。
男一號走了,他接下來的戲還怎麼拍?!
“我不管你和齊磊之間誰對誰錯,要麼把人給我求回來!要麼你滾!”
沒人敢開口幫姜酒求情,劇組開天窗,只能暫時停拍放假。
回到保姆車上,露露還在憤憤不平。
“齊磊真卑鄙,明明就是他挑事,陳導也不了解清楚就怪到姜姐你頭上。”
“站在陳明的角度來看,我的確做錯了。”姜酒平靜道:
“我打了男主角,影響了拍攝,他有理由生氣。”
“可是……”露露想反駁,可好像又說不出什麼。
她就是覺得委屈。
但她瞄了眼姜酒,從對方臉上看不出半點惱怒或是埋怨,平靜如深海。
可這種靜默無聲下,又翻涌著肉眼難窺的暗流急湍,久視驚心。
露露哭喪著臉:“接下來可怎麼辦啊?嵐姐知道這事,一定會罵死我的。”
“她已經知道了。”
姜酒聳了聳肩:“建議你關機或者暫時屏蔽她電話。”
“姜姐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已經這麼做了。”
露露:“……”
看小姑娘哭喪著臉,姜酒笑著拍了拍她的頭:“相信我。”
露露對上她的眼眸,像是被她身上的從容所感,慌亂的心也漸漸定了下來,感覺到一種奇妙的溫暖。
似乎再大的事,在姜酒面前,都不是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