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云同志喝了口茶:
“不過不能當面夸她,不然尾巴要翹起來。”
姜云笙聽到有人夸自己妹妹,自然掩不住歡喜,點頭道:“小酒很有天賦,她在《兇徒》里的表現就很好,不過翹尾巴不至于吧,她一直都很謙虛。”
老云同志早就看出來他是個‘酒吹’了。
“老早就想問你了,你和小姜是親戚?”
姜云笙眨了下眼:“怎麼了?”
“沒,就一會兒有些戲吧,你要不回避下?我怕你受不得刺激。”
老云同志善良的問道。
姜二哥臉色不太好了,你這戲的內容到底是有多刺激?
劇本這個東西,非演員本人和導演自然沒權力看的,姜云笙也是圈內人,所以知道規矩。
不過,自家小妹不是反串的太監嗎?
網上透出的風聲來看,薄一白演的暴君瀾歸和小妹的不離是君臣關系,按說應該很正經才對……
這刺激之說……怎麼來的?
就在姜二哥惴惴不安之時,《戰骨》的拍攝也開始了。
演員,一秒入戲!
……
離園。
瀾歸賜于不離的府邸。
“恭喜不離大人,自今日起便是督察院主,督察百官,這都是陛下對您的信任呀。”
宣旨公公一臉諂媚的說著。
‘男子’擁裘坐在廬下,手撫著琴卻未起身接旨,氣氛尷尬之際。
旁邊的紅衣少年上前,正是不離的貼身侍衛——余錦。
他代為接過圣旨,輕聲道:“我家院主身子有些不適,李公公莫見怪,他心里是歡喜的。”
“余侍衛哪里話,小的都明白,以后還得離院主多多提攜呢。”
宣旨公公收了余錦給的銀兩后,這才帶人離開。
“主子,這圣旨……”余錦看著不離的背影,顯得有些猶豫。
‘男子’緩緩起身,卻見他長發垂肩,雌雄莫辨的俊臉上神色靜若死湖。
那張臉,帶著如雪蒼白。
勃頸處的青紫掐痕格外刺眼,下唇處的傷口,也透著幾分靡靡之色。
琉璃褐瞳清冷而淡漠,‘他’拿過圣旨,隨手丟到一旁。
“今日景色不錯,請牧傾大將軍到城外青廬賞雪。”
余錦神色微變:“主子,不可啊……”
不離神色未變,壓根沒理會他。
府邸里的下人準備好車輦,不離上車之前,對余錦道:“今日你歇著,不必跟隨。”
余錦低下頭:“主子身子不好,天氣寒冷,卑職準備了手爐。”
不離冷冷看著他遞上來的手爐,接過之后,淡淡的香味傳來。
‘他’眸色微沉,看向自己的少年的侍衛。
“余錦,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主子,已有五年了。”
“五年啊……”不離垂下眸。
五年前,瀾歸幽禁了紀太后,也是從那年起,他一點點將前朝的權力掌控入自己手中的吧。
竟是那麼早……
就在自己身邊,埋下了釘子了嗎?
不離幽幽笑了起來,這就是帝王口中的相信?
“這五年,辛苦你了。”
不離忽然伸出手,撫上余錦的側臉。
少年愕然抬起頭,對上了那張雌雄莫辨的笑顏,那一剎,少年眼里只有驚恐。
“那日季芳是你帶進宮見陛下的?”
不離的笑著,然那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世人只當‘他’不離是靠瀾歸的圣寵才爬到了如今地位,卻忘了,當年瀾歸還是一傀儡太子時,不離就陪在其身側。
可余錦卻知道。
眼前這個‘男子’不止是那位圣上的孌寵!
更是其‘眼’是其‘腦’!
瀾歸殘暴無情。
可‘他’不離的鐵血狠辣也不少半分!
只是那些見識過‘他’手腕的人,都成了幽冥下的亡魂!
隨著瀾歸日漸掌權,不離漸隱低調,才讓那些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大臣們忘了……
這位他們嗤之以鼻的殘缺之人,有著何等的鬼蜮手腕!
“主……主子……”余錦顫抖著說不出,臉色發白。
不離笑容如常,笑容卻透著一股鬼氣:“本君對你很是喜歡,這五年來,你服侍的本君很滿意。”
‘他’親昵的在少年臉側捏了下,轉身進了車輦,落座后,‘他’撩開車簾,垂眸斜睨著余錦。
冷漠而無情,像是在看一只可笑至極的螻蟻!
大雪飄搖。
余錦站在原地,手摸著剛剛不離觸碰到的地方,眼中只有惶恐,他拼命的揉搓著臉,仿佛自己的臉是被索命惡鬼給觸碰過的一般。
他是不離的侍衛。
更是瀾歸放在不離身邊的眼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陛下對不離的占有欲有多麼可怕扭曲。
不離剛剛的舉動……會要了他的命啊!!
只因為,那天他把季夫人帶去宮中求情,季夫人死了,死在陛下手里死在不離眼前。
所以,不離不會再留他性命……
余錦臉色煞白。
他知道,不離是要借刀殺人!
陛下……一定會殺了他!
……
郊外青廬。
不離隨手將手爐丟在車上,去了半山腰的廬中。
牧傾已先到了,見‘他’來了,牧傾皺起眉:
“今日你叫我出來,是在冒險。”
不離笑了笑:“無妨,他暫時不會殺我,我上次的提議,牧兄考慮的如何?”
牧傾沉下眸,沒有回答。
上次他在宮門口接下不離之時,對方曾說了一句大逆不道之語:
——北國當易主了!
“你身邊的那個小侍衛……”牧傾沒有回答,注意到‘他’今日身邊沒有隨從。
不離隨手擇下一截兒枯枝,在手里把玩,神色冷淡:“大概是死了吧,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