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豎起大拇指,元清恰好抬頭,遠遠的看著兩人眼里似乎藏著綿綿情誼。
起碼,齊白淵是這麼認為。
心里像是別了一根細針,怎麼都不舒服,咖啡廳在試燈光亮度,細碎的暖光打在愜意的笑臉上,齊白淵只覺得刺目。
元清低頭,收起設計稿,偌大的咖啡廳空氣頓時凝固,周圍工人的討論聲調都低了好幾個度,燈光像失控了一般,急速閃動。
手腕處突然攀上一只大手,元清心驚下意識的想甩開,屁股下的椅子擦過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拉鋸聲。
元清皺眉,手腕上用了力氣掙脫,可是對方卻不依不饒。
憤憤抬頭,忽閃的燈光下是一張暗沉的臉,眸光里的暴戾全數鋪開,像是一張巨大的幕布,沉沉的撲面而來,窒息感油然而起。
看到是齊白淵,心底里的恐懼莫名就消散了。
恐怖如斯,齊白淵還是不會動手打女人的。
“你干嘛?”元清轉動手腕,男人卻越發用力,惹得元清忍不住的鎖緊眉尖,“很痛。”
“你在干嘛!”
身邊的師傅以為是來找茬的,忍不住出聲,“這位先生----”
“閉嘴,走開!”
元清不愿意波及別人,忍著痛,對身邊的師傅解釋道:“沒事,這人我認識,你先去忙吧。”
心底的悶頓感越發強烈,面前的人明明唇色白了幾分,卻還是強忍著先去安撫別人。
這讓齊白淵很不高興,卻又矛盾的在聽到女孩難忍的“嘶”了一聲之后,放緩了力道。
元清臉色沉下來,她脾氣好,但是不代表可以不說緣由的就甩臉子。
學著齊白淵往日里一臉平靜的樣子回視,即便眸子疼的泛了紅光,都不發出一絲聲響。
良久后---
齊白淵松手,神色不明的看著她,眸子里的情緒太過陌生,似乎帶著一絲絲的----委屈?
在元清想細究清楚的時候,齊白淵卻已經快速收拾好情緒,淡定轉身。
“???”
元清在原地站了許久。
久到兩眼赤紅,怒火中燒。
什麼意思?
這個男人?
不由分說的進來怒嚇了她一頓,把她的手腕掐的生疼。
就----
走了?
什麼毛病!
元清憤憤轉頭收拾桌上的紙筆,回想起來,齊白淵走的時候似乎還帶著一點慌亂。
是同手同腳出去的嗎?
撇了撇嘴,元清收拾好情緒得出彪悍結論:神經病的想法都詭異!
*
慕成酒吧。
“呦--呦呦,讓我來看看這是誰?”袁成杰舉著酒杯,口吻夸張,“這不是我們齊大少爺嗎?分分鐘決定一家公司生死的齊大老板,怎麼?今天怎麼有空大駕光臨。”
齊白淵黑著臉,舉著酒杯眸光沉沉。
袁成杰對齊白淵百年不變的撲克臉習以為常,愣是跟人擠到沙發座椅上,嬉皮笑臉:“怎麼?一副棄夫臉,被我們林大明星甩了?”
齊白淵沒有說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袁成杰瞪著大圓眼睛,不可思議,直接認為齊白淵是默認了,“兄弟,真不是我說你,人家是跌倒了換一個坑位走,你倒好,哪里跌倒了繼續在哪里死磕著,有意思嗎?”
懶懶的靠在沙發上,長腿放松屈起,酒吧里燈光搖曳,銳利的下顎線雕刻一般,齊白淵始終一言不發。
“哎~別不高興,哥們給你介紹一個姑娘,”袁成杰指了指酒吧中央的女人,“看到沒,酒吧queen,那水嫩的腰肢,那----哎、哎,別走啊,這個不喜歡---”
還沒說完,男人的西服衣角已經消失在門口。
門口,司機老道的踩下油門,“老板,回哪?”
“酒---”素白的指尖撐在額頭處,困獸般的人久久后道:“回家。”
第9章 地球,毀滅吧
元清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11點了。
門口掃了一眼,沒有齊白淵的鞋,按照慣例這個時間點齊白淵要是沒有回來,就會在公司或者是酒店夜宿。
管家晚上都在老宅休息,第二天一早再過來。
偌大的房子,自由的靈魂,元清滿意的勾唇大笑。
還有什麼比勞累了一天,發現家里沒人更愜意的呢?
迅速去洗了澡,切了半片西瓜,擺好啤酒瓶跟油炸花生米,電視調道最喜歡的懸疑電影。
一切準備完畢!
啤酒過半,暗黑的客廳里粗重的呼吸聲,腳步踩在枯葉上嘎吱作響,漫黑的盡頭面無止境像是凝望罪惡的深淵。
忽的---
短刀沒入胸口,血意四濺,枯老的手緩緩垂落,大悲鳴鐘陡然-----
“咔,咔咔。”
“!!!”
元清只覺得背脊一涼,門口的玄關處細細的腳步聲一下下打在脆弱的神經薄弱處,抱枕被丟在光裸的腳踝處,電視劇里的喪尸發出猙獰的低吼,交疊的身后聲音。
“啊---!”元清捂著耳朵大喊。
齊白淵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很吵。”
“......”
像被按下了暫停鍵,元清張著嘴巴,呆呆的注視著齊白淵。
齊白淵垂眸,“嘴巴,好丑。”
后知后覺的闔上嘴巴,驚魂未定的心還像是在鋼琴黑白鍵盤上跳舞,剛想喘息,影片上的喪尸放大鏡般的將整個殘破陰森的臉懟在屏幕上。
“啊----!!!”
齊白淵驚在原地,屏幕上喪尸的嘴角掛著鮮紅的血,搖擺機械的動作“咔咔”作響。
這些驚悚駭人的畫面,都不及指尖末端的一抹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