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一進來就想睡覺的咖啡廳。
元清昏昏欲睡的時候,帶著眼鏡的男子走過來,禮貌又謙和的問,“請問,您是元女士嗎?”
女士---
元清聽到這個稱呼,頓時心里淚流滿面。
因為這個稱呼好感度蹭蹭往上爬。
天知道她最近應聘了多少奇葩?
面試上寫的萬眾挑一的人,一見面操著一口齙牙,一口一個小姐的叫的火熱,走的時候,還熱情的稱呼她為:“趙小姐。”
元清當場社死。
不過這種已經是最輕微的打擊了,最猛烈的打擊是一來就不屑一顧的嫌棄各種條件,拽的二五八萬的,活像欠了他什麼。
更有甚者,直接撩著頭發,清麗佳人的擺弄著指甲說自己做不了太辛苦的活。
做不了太辛苦的活!
那你回家休息啊!
元清一百零一次的在心里怒吼。
直到最后---
她已經能夠很平和微笑點頭,拿包走人。
“您好,我是任丘。”
元清點頭,順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
“我在咖啡廳做過五年的店員,后來嘗試自己開了家咖啡廳,但是客源跟許多自身的原因,一年之后店鋪關閉,目前在藍地咖啡廳擔任店長一職。”
元清抿了口咖啡點頭,直接了當的問,“任先生,如果我們錄用了您,您什麼時候可以過來上班?”
任丘顯然很有面試經驗,或者說他性格有店長沉穩的一面,即便元清不按常理出牌的超流程問了這個問題,他還是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二十一天之后。”
元清指尖微頓。
好家伙,還有零有整的。
時間有點長,咖啡廳開業迫在眉睫,除去進料運輸的這段時間,她能夠接受的店長上任時間,大約在一個禮拜左右。
但是元清還是選擇性的打算先避開這個問題。
“介意我問問,您為什麼離職嗎?據我所知,您在這家咖啡廳已經做了五年了,為什麼在所有的一切都盡在掌握的時候,選擇離職?”
一店之長。
是除了老板最說話算話的存在了。
大部分老板在開業之初會頻繁店里去,等到銷量穩定之后,平均一個禮拜會到店里兩次。
基本上,店長就是這家店的權威所在。
而店長則會在這個過程中,不斷跟店員磨合然后挑選出跟自己合拍的,借以鞏固自己。
這就是職場。
所以---
為什麼,要離開,去重新創造一片歸屬地?
任丘喝了口咖啡,想了一會回答道:“我可以實話告訴您,是因為薪資待遇的問題,我所在的這家咖啡廳薪資待遇一直沒有辦法協調下來,今年我夫人希望給家里再添一個寶寶,家庭壓力太重了,思考了很久,一如您所見,前面您的邀約我都拒絕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家店,于我而言有特殊意義,猶豫了很久,但是,生活所迫----”
任丘說完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元清,神色中似乎有些懊惱自己是不是把話說的太直白了。
這樣的理由,好像有點功利性太重,但是又好像可以被理解。
拿不定主意,本著誠信為本的原則,任丘還是照實說了。
當然---
一說完就后悔。
但,元清卻笑了。
真心實意的笑了。
窮。
是一個很能激發人潛力的一個字眼,她深有體會,并且感同身受。
不是沒有做過白日夢,當初若她手里有錢,即便她未成年,但是她有一萬種辦法拿下小杰的撫養權。
這麼多年,若她有錢,主任又怎麼會明里暗里的打壓她,甄選的機會,又怎麼會落到一個剛來所里一年的新人身上。
窮。
會壓彎一個人的脊梁。
也會讓一個人彰顯所有自己都不知道的潛能。
她很高興,對于金錢的渴望,她跟任丘是一致的。
---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夠讓心里珍視的人活的輕松一些。
元清揚起唇,站起身,伸出右手,“任先生,您的面試通過了,我代表我們門店,誠摯的邀請您加入我們這個團體。”
任丘明顯愣了一下,情況有些出乎意料的好,他站起來傻傻的伸手說了一句:“謝謝。”
回家的路上,元清拿著厚厚一摞咖啡廳經營手冊。
任丘說是他多年來的經驗總結,因為感懷于元清的看重,所以傾囊相授。
元清看著仔細的筆記本,忍不住的低笑。
很久之前---
聽說過人說,窮人都有一種病,這種病叫----真誠。
還沒有上班的人就掏出壓箱底的東西,元清確實很感動,錄用任丘是因為她相信一個熱愛服務行業,并且持之以恒的人,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出一條道來。
她真心的希望,自己是她的那條道,用以回饋他的真誠。
元清忍不住自嘲的想。
看。
她確實是窮人。
因為她患著窮人會的的病---真誠,見不得別人對自己一分的好,并且在受寵若驚接受了之后,恨不得以萬的倍數回饋。
心里暖烘烘的,是她許久未曾感受到的善意啊。
當然!
這份善意,要她以擔任臨時店長高達兩個禮拜來回饋。
元清苦惱撐著頭。
兩個禮拜!
天殺的!
她是財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