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淵:“過來。”
元清順從的走過去,見男人拉著他的手,用炙熱的柔意層層疊疊的溫暖著她。
低頭看著用掌心捂住她手心的人。
元清遺憾的笑了。
為什麼呢?
為什麼她渴望的溫暖來的這樣遲呢?
遲到---她已經不想再扮演愚蠢的角色。
遲到---她已經開始在努力用自己的肩膀承擔生活的重量了。
“少爺,四個月之后,你會信守承諾,讓我帶小杰走的對嗎?”
齊白淵皺眉,抬頭,定定的看著元清。
“他不是聰明的孩子,威脅不到您的地位,于齊家也沒有益處,您會讓我帶他走吧?”元清淡淡的繼續問道。
齊白淵拿起床尾的毛毯給元清披上后,躺回床上,“是媽剛剛跟你說了什麼嗎?”
元清搖頭,躺到一邊的陪護床上。
病房陷入詭異的安靜中,就在元清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齊白淵在身后說,“以后有事情可以告訴我,小杰,我會叫人照顧好的。”
*
隔天,兩人一起從醫院回到公司。
這是元清這兩個多月以后頭一次跟齊白淵一起到公司。
上至保安,下至公司領導高層全都轟動了。
好像沒有見過她一般,借由著取文件,簽單據的借口來來回回往返于財務部。
最近沒有什麼會議,助理需要做的工作漸少。
元清托腮,看著進門八卦的人故作無意的將視線掃到她這邊。
并不覺得不好意思,只覺得有些無趣。
“你說,如果這些人把八卦的心思放到工作上,肯定每個都是CEO了。”元清提高了音量,淡淡的說。
小蔣意會,白了一眼進門的人:“就是,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就是你們指手畫腳的元清----嗎?”
進門每個人腳步都頓了一頓,臉色通紅。
“蔣~要不你把我照片掛到門口吧,這樣就不用勞煩大家來回跑,也怪累的。”
門口的人在聽見這話,全都摸著頭,疾步后退走回電梯旁,佯裝著無事發生過。
小蔣豎起大拇指,“厲害啊~這些人就是平時愛八卦,見風使舵的主,”她趴在元清工位的玻璃上,笑道:“元~你最近很有長進嘛。”
“什麼長進?”元清含笑,“脾氣有長進嗎?”
小蔣回答的很果斷:“嗯,但也好像不是,說話還是柔聲細語的,但是就是感覺哪里不一樣了。”
“當然了,”元清默了默最近額角處結痂的傷口,“額頭不能白撞,腦子不能白長嘛。”
“喂~你今天早上跟總裁大大一起來的,怎麼樣?跟我說說,你們昨天晚上什麼情況?”前座的人八卦的轉頭,“群里都吵翻天了,你跟我倆說說唄。”
元清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桌子上的某處輕輕的笑。
就在小蔣以為她不想回答,要打發人回去的時候,元清突然說話了。
第30章 你們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嗎?
“你們這樣喜歡過一個人嗎?”
元清輕輕的笑,卻好像并不需要她們回答,只是繼續說道:“是那種很喜歡的喜歡,你迫切的想跟他白頭到老、死后同穴的那種喜歡,你希望你做的一切都與他有益,甚至希望自己無意識的呼吸,都能夠讓他活的輕松幾分,你觀察他的一言一行,他的每一個微表情,你都爛熟于心,你迫切的希望自己快速成長,希望自己能夠是他的良人,是深深藏進骨子里、刻進心里的喜歡。
”
“但是啊---”元清眼尾發紅,“不是所有的喜歡,都能夠善終,不是所有的愛意都會有回應,我只是很普通到丟在人群里都辨別不出的普通人,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靠自己的能力與他并肩。”
“但是好像不行,因為我真的太普通了,普通到只能委身做一個普通人會做的事,月亮本身就應該跟最閃耀的星星同行,而不是我這樣對他望其項背的普通人。”
“那些可笑而可悲的努力,終究有一天被丟進了垃圾桶,你們看,我并不溫柔,說話也沒有大家閨秀的輕聲細語,我接受了只是個很普通的元清。”
“追逐的腳步,鞋子并不合腳,陽光明媚的某天,我終于疲憊不堪的停下,對自己說,元清啊~算了吧,真的---算了吧~”
元清嘴角掛著笑,眼淚的淚痕在看到辦公室里哭的稀里嘩啦的每個人時突然就釋然了。
愛而不得的人那樣多。
不差她一個。
元清撐著頭,坐在離她最近的小蔣哭的最慘。
她眼眶里是濃濃的淚意,拿著紙巾狠狠的醒了一把鼻涕,張開手就要來抱元清。
“元啊~你太慘了,以后姐姐們愛你~”
元清笑著抬頭。
曹琛麗站在不遠處的工位旁,精致的眼妝下是通紅的眼尾,她深深的看了元清一眼,轉身回了辦公室。
弱者常常占領道德的高峰。
悲慘能夠讓多數人模糊焦點,同時讓強者產生同情的憐憫心理。
元清剛剛忘記說了,為了能夠看懂齊白淵臉上的每個表情,她碩士在讀期間,順便輔修了心理學專業。
畢業前,已經是執證的心理咨詢師了。
所以拿捏辦公室里這群人的小心思,還是很容易的。
一番話后,辦公室里總算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