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三蹲在人群里,掐著嗓子應和。
“這麼惡毒,老管家在王府多少年了……”
“你們看,崔統領連劍都沒抽出來,這是被逼反抗啊。”
……
崔晚棠周旋幾人中,方才解決掉一個,便見門口又有一批人出來。
她要控制著不把人打死了,又要躲這麼多人,感覺自己都有些疲累了。
就在崔晚棠念著差不多達到被迫自衛的效果,準備反擊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她回過頭,便見熟悉的身影躍馬而來。
崔晚棠頓時驚喜。
“師父!”
她擋住眼前人的劍,將他撞到后頭數人身上,直將一連串的人都撞飛出去,隨后喊道:“師父!漠北王府打我——”
秦望笙遠遠見到在王府侍衛中的身影便冷了面色,在瞥到宋宅門口的老管家和虎子時,瞬間便明白了原委。
正當此時,地上一人望向崔晚棠目露陰狠,他捂著胸口爬起,撿起身邊的刀。
驟然揮刀,砍向崔晚棠。
“咻——”
就在崔晚棠要回身的時候,劍光從眼前閃過。
劍穿透筋肉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嘭——”
帶著人飛出砸在地上的畫面更是使得全場都寂靜下來。
侍衛們都停住了身影,望向那倒在地上,脖子上還插著劍的尸體。
方才崔晚棠雖然和眾侍衛打了許久,但還真沒有死人。
但此刻,卻有人死了……
崔晚棠見狀默默后退,這可與她無關。
她轉身看向停下馬的秦望笙,激動得踮踮腳。
“師父!你回來啦!”
自從與秦望笙重逢后,她還是頭一次這麼多天看不見秦望笙。
秦望笙聽到崔晚棠一聲師父則是覺得心里像是尋到了歸處,方才冷著的臉早已是帶了笑。
“糖糖,你武功退步了啊,怎麼一個都沒弄死?”
寂靜之時,人群炸開了鍋。
“崔晚棠怎麼叫世子師父?”
“好像說是世子過去送給過崔晚棠劍譜,崔晚棠學有所成,便拜了世子為師。”
“原來如此……世子竟然把人殺了……”
“自己府邸的侍衛,殺了又怎樣?”
……
崔晚棠則是將劍又別好,長嘆了口氣。
她大聲道:“他們畢竟是漠北王府的,我雖是霽月軍統領,是大官,但是也不好傷及無辜。”
秦望笙頓時看向侍衛們。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圍攻朝廷官員。”
侍衛們不敢吱聲,只余光瞥向吩咐動手的王參將。
王參將目光瞬變。
只見秦望笙走到那具尸體前,抽出劍,走向了王參將。
王參將連忙往后退。
“世子,您,屬下隸屬于漠北王軍,您不能殺我!”他咬牙道。
秦望笙問道:“那你屬于漠北王府嗎?”
王參將疑惑,但還是應道:“自然。”
秦望笙的劍霎時對準了他:“這里是京城,圣上賜的王府,我是世子,我要殺你,跟你是王軍有什麼關系?你是王軍,圣上封的世子就不能殺了?王府和王軍難不成還是井水與河水?”
秦玄君走到門口時,正好聽到了秦望笙的話。
他面色陰沉,怒喝道:“秦望笙!你在說什麼?!”
秦玄君的出現使得周圍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這就是漠北王,是盤于漠北的龍,年過五旬,卻愈加有上位者的氣勢。
秦望笙聽見秦玄君的聲音,眼底閃過一抹不可查的嫌棄,隨即抬頭漫不經心道:“父王沒聽見?那兒臣再說一遍。”
他很好心的重復,甚至還用了內力加大了聲音,生怕秦玄君老了聽不清。
“這里是京城,圣上賜的王府,我是世子,我要殺你……”
“噗。”
崔晚棠忍不住笑了出來,師父說的再說一遍還真的是再說一遍.
她連忙捂住嘴,望向瞪過來的秦玄君,眼神很是無辜。
然而接二連三的笑聲也傳了出來。
原本秦玄君出場的威嚴氣勢,霎時因為一句話全垮了。
“你給我閉嘴!!!”
秦玄君怒而打斷了秦望笙的話。
回京以來,他最頭疼的就是面對這個兒子,整就一個無賴,無賴至極!!!
然而殺又不能殺,他只能暗自平復心緒。
“有什麼事回府里說,別在門口丟人。”
他的眼底盛滿了陰冷。
若非念著一絲骨肉親情,旁人說出這樣的話,他必將其鏟除。
秦望笙卻是將劍收回劍鞘。
真倒霉,果然殺人前不能廢話,不然就殺不成了。
“府就不回了,偌大王府連對祖孫都容不下,只怕回了就出不來了,回頭不止我娘的棺木被從王陵搬出來,我這世子可能也只能埋到荒郊野嶺去。”
“秦望笙——”秦玄君猛地出聲,緊盯著秦望笙。
秦望笙回望著他,卻是眼神平靜,一點沒有被壓迫的感覺。
秦玄君不由怔愣。
就在此時,數十霽月軍趕來,浩浩蕩蕩,氣勢洶涌。
彌河從馬上下來,快步走到崔晚棠身邊。
“統領,屬下在附近聽說您這里出事了。”
他的視線落到地上的死尸身上,看樣子事還不小。
崔晚棠點了點頭。
她轉頭看向漠北王,背了背手:“王爺,我今日不過從這邊路過回家,隨手接了對祖孫,王府便派了一堆人來打我,您看,我都退到這大路上了,我連劍都不敢拔,結果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她指向不遠處越來越多的人群。
“大家都看見了,他們看見了全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