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劇情人設里，都沒有提到他摘下面具后，是怎樣一副光景。

　　只是粗粗地提醒了她，真正需要治療的，就是那半張臉。

　　她可想問問了，最好是能看看，這樣才能對癥治療。

　　但是，這種極其挑戰個人隱私的問題，她也不好意思在剛剛認識的時候就直接問。

　　她又不是這家伙，屬直球的。

　　怎料，男人像是又讀透了她的心思。

　　“玖玖，你是不是想問我什麼？”

　　慕容予微沉了口氣，再度湊近了些許。

　　唇邊蘊著柔和的弧度，眸底是星星點點的包容，仿佛渾不介意般，一字一頓，“想問就問吧，我不會，也不可能遷怒你。”

　　“……”

　　小家伙眨了眨杏眸。

　　那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她醞釀著，還是想了一個比較委婉的問法。

　　“嗯，我只是有一點點想知道，就一點點。”

　　玖玖試探著，小手指捏了個細細的縫兒，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是……你晚上睡覺的話，也是戴著這個面具一塊睡的嘛？”

　　“……”

　　慕容予目光停頓片刻，唇角淺勾。

　　果然。

　　“當然不是。”

　　他屈起手指，朝那鐵面具上輕敲幾下，眉首微挑，“沒這個必要，而且，硌著多不舒服。”

　　“也是噢……”

　　小家伙悻悻然地點頭。

　　話題結束得好快。

　　她皺著眉頭，想著要不要再掰扯一個委婉的提問。

　　面前的男人，倒像是沒轍般地笑了笑。

　　終是搶過了她的話，微偏著首，主動地問：“你是不是想看我的臉？”

　　“……”

　　玖玖倏地瞪大了軟眸，直愣愣凝住他。

　　不待她回答，他卻是果不其然地搖了搖頭，坐直回去。

　　振振有詞，“你還不是我媳婦兒，所以，我不能給你看。”

　　“只有當媳婦兒才能看噢？”

　　小家伙一臉不信地瞥著他。

　　歪歪腦袋想了想，她突然解開安全帶，開門跳下了車。

　　慕容予微愣，卻見那嬌小的身影直顛顛地跑向了外頭不遠處忙活的徐鴻，與他絮叨著什麼。

　　很快，便又帶著一臉果然如此的笑容，直顛顛地跑回來，一屁股坐回他身側。

　　小聲bb，“我問過了，徐鴻不是你媳婦兒，但他見過你的臉。”

　　她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他還說小孟也見過。”

　　“……”

　　慕容予面泛微笑，側首朝正往這兒無辜望來的某副將扔去一道核善的眼神。

　　嚇得他一臉懵逼，滿頭問號。

　　“徐鴻他們是我的部下，和媳婦兒當然不一樣。”

　　男人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笑出些許無奈，“我的媳婦兒都還沒答應嫁給我，若是不慎看到了我丑陋恐怖的那一面，嚇跑了，我豈不是哭都來不及？”

　　“不過……的確，”

　　他說著，忽又自個兒轉了話風，低低訕笑，“我倘若不在婚前將這些告訴你，會顯得我像是個騙婚拐媳婦兒的。”

　　話落，玖玖只見他突然下了車，走到了空著的駕駛位上。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車子已然被發動引擎。

　　“你想了解，便好好了解一番罷。”

　　……

　　車子踏著夕陽回到了慕容府邸。

　　一下車，慕容予便拉著小家伙的手，大步流星地將她帶上了頂樓臥房。

　　進了屋，玖玖只見男人反手鎖上了門，忽又信步踱到那漂亮的花窗前，將厚窗簾拉了起來。

　　讓本就因傍晚時分而昏黃的房間，迅速地暗了下來。

　　棕暗的光影中，玖玖只能見到那高大頎長的身影，伴著皮鞋曳地的清脆步伐，朝她走近。

　　直到男人清冽的氣息落至頭頂，她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嗒”聲傳來，下一秒，便見一小片黑影凌空一拋，又哐當一聲，落到木地板上。

　　小家伙突然有點激動，小手暗暗捏緊。

　　卻又皺了皺眉頭。

　　不是。

　　就這種幾乎都看不清輪廓的光線，她看個毛毛球呀……

　　“玖玖。”

　　思慮間，慕容予終于開了口。

　　沉啞磁性的嗓音，在這靜謐的黑暗中，尤為磨人。

　　“過來。”

　　話落，玖玖只覺她又被他牽住了手，緩步地帶到了窗邊。

　　窗外的金紅余暉還是順著窗簾編織的縫隙，透進來了些許，終于令她看清了男人的半副俊顏。

　　可另一邊雖的確褪去了面具，卻因角度的關系，依舊落在陰影里。

　　還是看不清……

　　“我還是怕嚇著你，你先摸一摸，感受一下，好麼？”

　　慕容予的低啞詢問中，帶著一絲誘哄，聽似委屈，卻抓得她小心臟麻麻癢癢的。

　　成功阻止了小家伙想要拉開窗簾，放入光線的下意識舉動。

　　只能是軟軟地點頭，任由他捉起她的小手，朝那隱在黑暗中的另半張面孔撫去。

　　很快，玖玖只覺手中倏地觸到了些許粗糙的觸感。

　　她抿緊粉唇，柔軟指尖小心翼翼，極其輕柔地順著那份粗糙，緩緩朝周圍探索著。

　　越是往下，她便覺得慕容予的呼吸越發地緊。

　　漸漸地，玖玖算是摸明白了。

　　那似乎是一條長長的傷疤，從眼角的位置斜斜地匍匐延伸，直到接近他嘴角的位置。

　　就。

　　好像并沒有什麼叭。

　　以他的身份，在這樣的亂世，負點傷那不是家常便飯。

　　他的身上，這樣的紋路可更加地多，她不覺得丑，只覺這些痕跡甚至給他添了不少野性的美感。

　　這可都是一道道榮譽。

　　想著，小家伙忽而邁步，朝慕容予湊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