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依玲也是咎由自取。”姜月昭平靜垂眸說道:“況且本公主也就是暗中牽了個線,這韓家若不是妄想著攀附龍鳳,也不會受這等蒙騙。”
“好歹日后等到這高巖郡的郡王身死,必定是朱志勇承襲爵位,韓依玲高低也是個郡王妃。”
“這怎麼不算是滿足了她的要求呢?”
姜月昭笑的淡然,韓依希彎了彎唇有些感嘆說道:“我原本以為,父親母親總歸是愛我的,但是……”
韓依希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眼睛失明的事情,母親竟然完全知曉原因。
卻因為害怕韓依希被問責而隱瞞,導致韓依希整整失明了十年之久,她那十年來忍受黑暗,困于閨閣之中不敢外出,唯恐自己眼有疾導致韓家受人議論。
同樣是女兒,怎麼區別對待這麼大呢?
韓依希輕輕垂下眼小聲說道:“若父親母親在大姐姐成婚之前,來與我相商此事,我愿意對大姐姐說兩句話,叫她當心朱家郎君。”
“依著你那大姐姐的脾氣,恐怕你這般說了,她倒是要以為你嫉妒她,不愿她過得好,非嫁不可了。”姜月昭略有些嘲諷笑著勾了勾唇道。
“……”韓依希無語凝噎。gĝу
認真想了想還真有這可能。
姜月昭坐了一會兒之后就回去了,剛到公主府就見桑默走了過來:“公主,應大人回京了。”
姜月昭腳步微頓:“好。”
夜深之際。
姜月昭與應飛鷹約見小巷之中。
普通的馬車內姜月昭披著黑色的斗篷靜坐在內,桑默前去與應飛鷹碰面,隨后帶著應飛鷹上了馬車。
“微臣參見公主。”應飛鷹俯身拜道。
“大人無需多禮,此去可還順利?”姜月昭略微抬手輕聲詢問道。
“托公主的福,還算順利。”應飛鷹難得露出了笑容,對著姜月昭低聲說道:“臣此去追查當年四皇子的生母,意嬪娘娘的舊奴。”
“當年意嬪誕下四皇子不就便離世了,意嬪宮中伺候的宮人大多不在宮中,要麼就是死了。”應飛鷹說著略微皺了皺眉道:“臣費了諸多功夫方才追查到一位有幸在意嬪死前出宮的宮女。”
“那宮女是當初在意嬪宮中伺候的宮女,是試毒只用的。”
“當時宮中情況不容樂觀,意嬪唯恐被人謀害肚中子嗣,因而特選了幾位宮女日日試毒,這宮女便是在某一天試出了毒藥,將嗓子給毒啞了。”
“雖說是兇險,卻也算是救了意嬪娘娘一命,且再不能言語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意嬪才會放任其出宮而去。”
應飛鷹一點點跟姜月昭說起這位宮女,出宮之后得了好大一筆銀錢,被送回了老家沒多久就嫁人了。
雖是個啞巴,但是好歹是在宮里伺候過的宮女,且身家豐厚,倒是讓她的后半輩子過得不錯。
再后來生了孩子,家中做起了買賣接連搬家了很多次,若不是應飛鷹死咬著線索追查,這輩子都尋不到這麼一個啞婆。
應飛鷹找到這啞女的時候,她已經年邁的有些識人不清了,家中三個孩子倒還算是孝順。
“臣提及意嬪之后,那啞婆顯然知道點什麼,但是她不能言語,連字都寫不利索。”應飛鷹很是無奈低眉說道。
“那……”姜月昭皺了皺眉似帶著幾分擔憂。
“臣在那逗留了許久。”應飛鷹真是不肯放棄,不僅去詢問啞婆,還會去問她的兒女連孫子都不放過,總算讓他拼湊出了一星半點的東西,這啞婆果真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是啞婆已經年邁,她一點都不想惹禍上身,輕易不透露半點消息。
應飛鷹最后不得已只能留下人暫且守在那邊,自己則是回京來了。
應飛鷹抬眼看向姜月昭道:“現在人是找到了,但是卻不知要讓她如何愿意入京來作證。”
姜月昭一時也犯了難,沉默良久之后低聲說道:“暫且不急,你此去費了不少時間,姜元愷不知是否有所察覺了,若叫他知道你在暗中查他的身世,這啞婆必定活不成。”
“公主放心。”應飛鷹略微抬眼笑道:“臣此去是沖著江南督造去的,且暗中周旋了不少地方,四皇子即便是要查,也查不到。”
“除了這些,還查到了什麼?”姜月昭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臣在宮中大牢里查到了一些線索。”應飛鷹頓了頓繼續說道:“現在有一難處,臣要調查多年前禁軍侍衛名冊,但是卻不能無緣無故去查探。”
“這個好辦。”姜月昭點了點頭說道:“童思萌如今就在禁軍之中。”
“現下她領兵剿匪去了,想來歸來之日必定得父皇晉升,皆是便要禮部登記。”
“那禁軍名冊讓她想法子拓印一份出來,應當不是什麼問題。”
應飛鷹聽著頓時松了口氣,而后就聽姜月昭道:“意嬪與侍衛暗通曲款若是坐實了……”
姜月昭眸中泛起冷意,沉聲說道:“此事需得慎重而行。”
應飛鷹低頭應下:“微臣明白。
”
而后應飛鷹又說了一些其他瑣碎的事情,姜月昭也簡單地將近來宮中發生的事情與他說了一番,二人會面結束,應飛鷹先一步離去,姜月昭靜坐了好一會兒才命人驅趕馬車回府。